今夜的斗场依旧热烈如火,初冬时节的寒风丝毫影响不了这里,反而在一场场的厮杀中愈演愈烈,舞卿卿似乎也燥热起来,只穿一层素色薄纱,俏脸飞霞,娇媚的嗓音响彻整个斗楼。
刘昭打量着眼前同自己一样高大的少年,不由得暗自惊叹,你倒是为何,实在是少年生的极为不凡。
只见他面形刚毅,肤如烈焰,一对丹凤蕴寒光,两把刀眉冲天际,颔下长髯有三尺,身躯巍巍似岳山,身披黑虎金鳞甲,外罩螺青锦簇袍,偃月长刀手中擎,端的威风凛凛,恍若天神下凡。
“某知晓你。”
那少年凤眸微张,刀锋悄悄指向了前方,
“襄州刘昭,听闻你为救恩主,连战数名境界高于己身的强者,见恩主昏迷不醒,又亲自侍候,衣不解带,后投身边疆,屠戮一万欲魔兽,其中有十头中阶,忠勇之士,关某敬重!”
说罢,关丞抱刀见礼,刘昭大笑一声,拱手还礼,朗声道:
“关丞之名,我亦久闻,今日见之,实乃幸事!关兄,听闻你手中乃是天命神兵,可否让我瞻仰一二!”
“这有何难!”
关丞淡淡一笑,随手将掌中宝刀抛了出去,见状,刘昭眉头一挑,心道他这是要试试我的分量啊!
神兵,除却主人使用之外,外人若要拿,要么上面有封印,无法拿动,要么拿得动,但就是一块废铁,毫无作用。
关丞既然敢将兵刃扔出来,那必然是要探探底,刘昭盯着飞来的大刀,见上面毫无力量波动,心中顿时有了底,当下探出右手,轻轻一捞,这刀便稳稳落在手里。
“倒是挺有分量!”
刘昭细细一瞧,只见这刀长有二丈二,通体乌金,刀杆上盘有一条金龙,龙首吐出五尺刀刃,轻轻挥舞,却有罡风自生。
“好一杆神兵!还你!”
关丞接过兵刃,一捋颔下长髯,笑道:
“我这泅寂重有一百二十八万斤,刘兄能用的得心应手,果真豪勇!”
说着,关丞膀子一挥,那大刀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后重重砸在其身前,激荡的罡风恰巧吹动长髯,这时大手一抚,厚重的锋锐之意骤然升起。
“刘兄,说实话,我不见得能赢你,所以我只出三刀,若你能接下,算某败!”
刘昭面色一正,朗声道:
“那就请关兄出刀!”
“好!”
关丞暴喝一声,身后猛的拔起一尊十丈高的巨人,这巨人红面长髯,正是关丞模样,
“本我法相?!”。
凭空唤出自我虚影,无境之上便能做到,但眼前关丞用出的绝非虚影,而是法相。
法相,诸法之相,即将某一法修至极致后见到的本相,天下法相不知凡几,大体可有三类。
一者天生法相,这一类多为天生不凡者,诸如神魔转世,星宿下凡;二者法门法相,这一类存世最多,是修习某一秘法诞生出的法相;三者本我法相,这一类乃源于修士本心,世间种种,诸般虚妄,惟不知凡俗朦胧或己心蒙尘,待得二者皆明,方得本我,即有本我法相。
刘昭自认无法看清尘世,也无法看清自己,可这关丞却能用出这本我法相,足见其心境修为之高。
“蓄势?他打算只出这一刀?”
蓄势,集中一点,全力爆发,是一种不怎么明智的招式,尤其对于重刀来说。
凡用重刀者,皆重其势,然人有时力穷尽,重刀终究耗费体力,想要维持连绵不绝的刀势,便要做到攻敌三分,自留七分,哪怕是赌斗,这样行事也不符合常理。
“难道另有它招?”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刘昭不敢确定对方这一招的目的,却也不敢大意,当下固守心神,全力以赴。
关丞见刘昭严阵以待,嘴角微微勾起,手中大刀照着头顶劈了下去。
这一刀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力量与锋利兼具,刘昭甚至能够看到,虚空之中隐隐有道道裂痕。
“连空间都斩开了吗……有趣!”
刘昭咧嘴一笑,不避不躲,任由这一刀斩了下来。
“铛!”
巨大的轰鸣声中,整片斗场晃了三晃,待得灰尘散去,只见刘昭依旧挺拔,头顶虎头兜鍪则抵着刀刃。
“关兄,一刀了。”
关丞眉头一挑,却也不说话,只是把刀一横,直取刘昭咽喉。
这一刀来的实在巧妙,也实在是快,如同流星划月,刘昭自认自己也就如此,然而这样的一刀却不该用在这儿,现在是赌斗,哪怕关丞把刀收回,再蓄势一次也不是不可,这么一来,招式固然刁钻,力道可就差了。
见这一刀已经碰到自己的咽喉,刘昭伸手就要将其挡下,岂料刀刃忽然消失,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