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谁也不见,就这样从天亮到天黑。
傅璟言如雕塑般一直守在房门口,温予牧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他走到傅璟言身旁坐下,回眸看了眼房门,开口问道:“一天都未出来?”
“嗯。”傅璟言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让人去找了,还没消息传来。”温予牧道,“不过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我们即便将整个云雾翻个底朝天也没用。”
傅璟言眼帘垂下,慢声道:“别找了。”
温予牧蹙眉:“为何?”傅璟言转眸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淡声道:“起码现在,辞辞心底还存有一丝希望。”
如烛火一般,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
闻言,温予牧沉默半晌,撩了袍子在傅璟言身旁坐下。
屋内。
苏辞靠着床沿,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
潇湘说,自二十年前沈南厌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次更是病重的连床也下不来,当时他便已心存死志,一直靠着汤药吊着。
而有一日,沈南厌偶然听说云雾皇宫年年都有准备给一位小郡主的生辰礼,温予牧是云雾除沈南厌外唯一的王爷了,这些年来他既没有再娶,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女儿。
夜临当初稍稍留意了一下,便顺藤摸瓜地查到了长公主身上,得知她曾生下一女。
沈南厌得知这个消息后,精神才稍稍振作起来,愿意让大夫为他诊治,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追查苏辞的下落。
直到一年前,他查到沈时礼去了苍凌,才终于查到苏辞就是沈南枝唯一的女儿。
潇湘还说,沈南厌其实很喜爱自己,也许一开始是爱屋及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苏辞的喜爱变得越来越真挚。
便是临走时,也帮苏辞安排好了一切。
江南四城如今均在沈南厌的掌控之下,手下霍明掌管的三十万大军,还有夜临统领的暗卫,以及潇湘如今手上数不胜数的产业,均是沈南厌留给苏辞的。
为的,便是让苏辞不被人欺负,也是他留给苏辞的退路。
苏辞只觉得喉间发涩,她的思绪回到昨天夜晚,原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原来,竟是真的。
沈南厌昨夜便坐在自己的床边,他离自己如此的近,她当时若是醒过来了,是不是沈南厌就不会离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转眸望向窗外。
皎洁的明月仍旧挂在夜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好似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苏辞,她不禁起身走向窗户旁,伸出手,银色的光辉洒在那双纤纤素手之上,仿若一双温柔的手在轻柔的安抚着她。
........
骄阳金色的光辉慢慢铺满了大地,傅璟言与温予牧在院子坐了一整夜,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的转头看向房门处。
正当他们要移开目光时,却见那房门被人打开,苏辞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看到二人,唇畔扬起笑意:“阿言。”
苏辞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温予牧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苏辞走过来时二人便站了起来,傅璟言看着笑颜如花的苏辞,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苏辞会伤心许久,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反而瞧着精神头好极了。
傅璟言没再说什么,只要辞辞开心就好。
看了眼身旁的温予牧,傅璟言沉默了瞬。
若是正常人如今已经离开让这许久未相见的父女叙叙旧了。
但偏偏,傅璟言不是正常人,他便那样站在那,看着眼前这对父女大眼瞪小眼。
场面一时间安静极了,温予牧向来“沉稳”的人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战术性的轻咳几声,而后开口道:“那个,我是你.......”爹。
后面那个字温予牧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呢?
苏辞微微抿唇,她抬手捋了一下发丝,看了眼傅璟言,发现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也跟着轻咳一声:“我.......”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其实二人昨日便已打过照面了,但苏辞沉浸在沈南厌离开的悲伤之中,并未在意温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