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脑子一僵,却还是看着裴岸上前扶着那盛装打扮的女子,哪里料到这般绝色女子,性子却不那么温和。
“玉燕,抱我下来,我裙子裹住了。”
宋观舟几乎迈不开腿脚,玉燕刚要上手,裴岸已上前,双手扶着那细腰轻轻挪到了地上。
对!
就是挪。
宋观舟掩口失笑,“四郎,有外人呢。”
这可不是她不端庄,倒是裴岸先不管旁人的,她这番娇俏之态,秦庆东哎哟一声,“你夫妻二人,快些进去吧。季章,里头老太太们都等着你家娘子呢!”
宋观舟跟着裴岸到黄州与黄执跟前,黄执连忙拱手行礼,“黄执恭迎少夫人,今儿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您与四公子多多包涵。”
“三公子客气了。”
宋观舟屈膝回礼,“恭喜喜登科,又得良妻。”
“多谢少夫人。”黄执听得心中很是苦涩,唇角微动,再说不出旁的话语,只好转身与自己大哥介绍,黄州这会儿摇了摇脑袋,他成天混迹女儿圈,想必是看岔了,不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何处见过这四少夫人。
待二人见礼之后,玉燕、金蝶上前来,一个提裙,一个搀扶,簇拥着裴岸两口子及秦庆东入内。
黄执深深看着那身孔雀蓝锦衣,月白华裙消失在朱红大门之后,方才回首,正好听得自家大哥喃喃自语,“裴四倒是很有艳福啊,从前他成亲时,我也去吃了喜宴,说是宋大学士家的女儿貌美过人。当时不以为然,今儿一见,啧啧,果然花容月貌,今儿府上来的女眷再是打扮,怕是也不及少夫人三分。”
黄执低头,轻声说道,“美貌不足一提,她较寻常男女,优秀诸多。”
黄州听不真切,“什么?优秀?”优秀他不知道,但听得能从贼子手下捡来性命,定也不是那般娇弱无骨。
黄执摇头,指着陆陆续续又来的客人,“大哥,还是迎客吧。”
黄家老爷子老太太就在垂花门过了的松鹤堂迎客,来来往往的人先从这里给寿星公祝寿。
有辈分的按辈分来,晚辈自是给黄家老爷子磕头,平辈拱手作揖即可。
裴岸与宋观舟算来,与黄执平辈,入了里头,顿时使得这松鹤堂多了明艳之色。
好看的男儿,黄家上下也见得多了。
别的不说,自家三公子也是如翡君子,可再看得裴家四公子,只觉得眼前缓步扶着妻子入内的郎君何等光风霁月。
他也是一身孔雀蓝长袍,上头用银线做的云纹暗绣,锦衣长身,佩玉将将,头发全部束到头顶,一顶黄玉玉冠固之,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阔步稍缓,唇瓣含笑,眼眸低垂,只为陪着旁边羽衣长裙的娘子。
众人又看了过去,原本以为这般郎君已夺走了全部光焰,再看旁边袅袅相伴的少夫人,才觉得这一屋子光华全是这女子带来。
松鹤堂里头陪着黄家老爷子坐着的均是德高望重之辈,也有 不少女眷尚未来得及离去,瞧着走进来的夫妻二人,忍不住停了脚步。
老爷子跟前放着两个黄色跪垫,裴岸先是双膝跪下,又扶着宋观舟缓缓跪下,夫妻二人郑重其事给黄家老爷子磕了三个头。
不等抬头,黄家老爷子老太太已在丫鬟搀扶下起身,到跟前亲手扶起扶起二人,尤其是黄老太太拉着宋观舟的手就舍不得放,“好孩子,听得你今年有些撞太岁,不是伤了那里就是折了这里,这会儿瞧着可是大好了?”
宋观舟眼眸含情,面上含笑,甚是机灵。
“多谢老太太挂心,晚辈如今大好了,就连腿上的板子都卸下来了。”旁边裴岸也陪着应声,“伯母放心,她而今只是行走不能快步,旁的倒是好了。”
“那就好,好孩子,好生照顾你媳妇。”
黄老太爷扶着白须微微点头,“侄媳妇性情犹如男儿豁达,这是不可少见,有勇有谋,老夫也十分佩服。”
夫妻难免惶恐,又到跟前屈膝道谢。
一番寒暄往来,才退出松鹤堂,到这时,男女客就要分开,玉燕与金蝶听着裴岸叮嘱后,方才扶着宋观舟跟着来引路的丫鬟往后花园去了。
阿鲁与刘二送了寿礼,也才入了府院,寻着裴岸而去。
后花园内,主要是冯如凤负责应酬,她带着穆云芝在几个开放着的院落里来来去去的迎客。
“云芝,幸得你在,不然今儿嫂子只怕是不成事儿了。”
这还没用饭,腿脚都快断了,扶着丫鬟长舒一口气,看着旁边气不喘也不抱怨的穆云芝,由衷喜爱。
“表嫂说的什么话,云芝愚笨,幸得嫂子你不嫌弃。”
穆云芝看了几个院落里的客人,不由得感叹还是京城世面大,今儿一早,达官显贵、贵族千金,她也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