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前,百官尽数跪倒,皇帝一身戎装,左手持剑,右手手持向天下万国开战之文书,一枚硕大的玉玺正挂于胸前。
“诸臣快看!”他看到夜狰与灵囚坠入皇宫,兴奋地嘶吼着,“天兵!那是朕的天兵啊!哈哈哈哈哈哈,国师果仙人也……”
他推开近侍,径直向重伤的夜狰跑去,总在身边的许威却不知去了何方。
“是谁伤了我天兵?来人啊!来人啊!”
夜狰又中了雷闯一槊,强有力的尾巴摔在宫阙之上,一块巨大的匾额跌落,将皇帝深深埋于其下。
百官见状,呼喊着四散逃去,只剩下老太监齐如良还在瓦砾中徒劳地掘着……
莫空则一边冷笑,一边将手中兽角再度插入莫伽身躯。
莫伽吼声凄厉,旋涡内外的夜狰感同身受,纷纷撇开灵囚,向莫伽之处聚集。
它们在莫伽身边低伏着,莫伽那纤细却有力的身形、异于同类的毛色,以及额间发出蓝光的犄角,都说明了自夜狰王殒命之后,这些凶兽终于重新迎来了自己的王。
莫伽被迫示意,夜狰纷纷降落在京城内外,与许威手下的禁军一道,与一群奇异的军队搏杀在一起。
那支军队杂乱不堪,有穿着铠甲的明光军,有手拿钢叉的猎户,有举着锄头的农夫,簇拥着一位身着白色铠甲,手持斩马大刀的雄壮武士。
对某些人来说,永王早已不是皇子,而是反贼了。
他已将许威率领的禁军和净尘司武士逼至内城——大部分士兵都倒戈或哗变了,今日的京城没有主人。
夜狰的到来顿时改变了攻守之势,永王的士卒节节败退。
正当情势危急之际,永王阵中却出现了一些类人,但却非人,类兽,但却非兽的东西。它们由钢铁、鞣制的绳索、硬木关节组成,与夜狰搏杀在一起,护卫永王撤退。
灵囚只有十二位,而夜狰却有成千上万。
越来越多的夜狰从漩涡中涌出,将灵囚包围其中,饶是他们永生不死,也难免遭受咬下胳膊、掏出脏腑、洞穿胸腹之苦。
符寿安以建木示意贺鲁,点燃了玉壁古城上方埋设的十万斤桐油。
烈火将建木方圆五里化作一片火海,沙子被融化,连建木的许多枝条都被烤干。
符寿安捻动法诀,炽烈的大火化作一条巨大火龙,攀上高空,张牙舞爪地扑向漩涡,将许多刚刚露出身子的夜狰化作飞灰。
然而只要莫伽还在莫空身边,从拔翅狱中出现的凶兽便会永无止境。
徐盛婴惊恐地发现,季如光已经在指挥灵囚们进攻莫伽所在的高台了。
他赶忙跑到符寿安身边:“殿下!若这样下去,夜狰不止,京城也要化作齑粉!”
“你打算怎么做?”
“我就是个凡人,可我爱莫伽,也爱世人,我两边都要救!”
“我送你去莫伽身边,如何?”
“若我死了,请殿下替我安慰老父,也请我弟弟孝敬二老!”
“那便站稳了。”
符寿安额角滚落汗珠,不断地施法,令她体力消耗很大。
她扶着建木,短短歇息了一时,很快便挺立着,捻动法诀。
赤乌羽衣膨胀起来,带着她悬浮空中。羽翼忽然大张,一只火鸟之形孕育而生。
火鸟发出尖利的鸣叫,在符寿安头上盘旋再三。
那是只双足的火鸟,此时还没必要祭出终极杀招。
“徐公子,上去!”
火鸟蓄势待发,徐盛婴刚一靠近,便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须发都要被烧没了。
“这如何上得去?”
“相信我!你只有一次机会。”
徐盛婴将心一横,尖叫着向虚空中扑去,火鸟俯冲而下,将他接至脊背之上。
他并未被烧死——火鸟之火,似乎并非凡间之物,于他而言,竟无半分伤害,也许此物只是明女心念所化,能烧什么,不能烧什么,并不能以凡火视之。
火鸟靠近莫伽所在的高台,不断有夜狰跃出扑咬,皆被它轻巧避过。
直到它看到莫空,才不计后果地向他飞去,进而与莫空祭起的巨大藤蔓同归于尽。
烧焦的林木发出浓烈的浓烟,徐盛婴只觉胸口很痛。火鸟将他正好放在了高台背后。莫空和莫伽一人一兽,仍然在原处站着,并未发现他。
徐盛婴看准莫空,将弓箭从背上解下,一支狼牙箭破空而去。
他低估了莫空。
莫空身边随时有藤蔓巡弋,这只箭不但没有伤到他,还暴露了自己。
莫空原本要甩手杀死“刺客”,待发现是徐盛婴后,便饶有兴致地将他抛在莫伽脚下:“妹妹,饿了吧?吃了这东西。”
莫伽将獠牙对准徐盛婴,发出连绵的吼声,猛地一掌拍了下来。
徐盛婴就地一滚,巨掌掠过,砖石尽开。
莫伽又将长尾甩来。她有五条尾巴,若换做常人,几乎不可能躲开。
可徐盛婴自小研读夜狰,熟知此物身形。他躲进高台上的亭子,待莫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