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威胁他,他也能,他就不信,他能把陆聿这个堂哥给宰了。
领旨出去的林公公暗暗摇头。
这父子斗法,难受的是旁人。
偏偏这俩人,都是别人惹不起的。
沈青言喝着撇去油的鸡汤,啃着鸡翅。
亮晶晶的眼珠子,在陆钊面上,转悠几圈。
蓦的,漫不经心地出声。
“今天京城有人来了?”
陆钊一惊,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点下头,夹了块鸡腿肉,搁在沈青言碗里。
“他来了。”
一字不落的将他说的,重新又说了一遍。
沈青言惊的连嘴里含着的鸡肉都忘记吞了。
还有这种事?
命格就是凤命。
蓦的,那年遇见后,相庭州说的话,浮现脑海。
原来人家早就在觊觎那个位置。
心计之深,她自叹弗如。
“怎么啦?”
见沈青言脸上,露出自嘲的神色。
陆钊奇怪地问道。
沈青言咽下嘴里的肉,将当年相庭州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她这么一说,陆钊也想起来了。
不觉,脸上露出跟她一样的自嘲神色。
但,不幸中的万幸,人家不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你笑什么?”
这人莫名的眯缝着眼,眼尾都是笑意。
陆钊大手抚上沈青言的鬓角,指头勾起落下的一缕发丝,给她夹在耳后。
沈青言一愣。
陆钊也是微微一滞。
这个从前做过无数次的熟稔动作,今天却让他们俩同时感觉不自在。
“头发乱了。”
陆钊醇厚悦耳的声音,低低传来。
热气喷在沈青言面上,双颊微微酡红。
经过这俩月的精心护理。
沈青言现在是肌肤雪白,细腻,泛着柔光。
仿佛一颗上等珍珠,晶莹透亮,莹润。
陆钊僵在半空的手,向下一滑,落在她脸颊上,指纹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
细滑如丝绸的触感,如一股热流直窜陆钊心底。
脸颊滚烫的沈青言,微微向一侧躲了躲。
“不许动手动脚的,我”
虽然现在知道,陆钊跟那个相什么,没什么。
但只要想起他们俩光着躺一起,沈青言还是不舒服。
陆钊见她戛然而止。
无奈的伸手捏下她的鼻子:“还是不想原谅我?”
沈青言哼一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垂下眼睑也不看他。
陆钊无奈的叹口气。
对相家人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这仇他必须的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否则对不起青言受的苦,他受的这些冷落。
没人知晓,每晚他小心翼翼做贼似的,趁着她睡着,悄悄在她身后搂着她跟孩子,满心的幸福跟安心,见她要醒,又立即离开刹那,怀里,心里的空落落。
陆钊见到陆聿,扎扎实实的吃了一惊。
堂堂金吾卫统领,负责着皇城的安危。
竟然也舍得把他抽调出来,专门来盯着他。
看来,他当时说的话,是真的吓到他了。
“你住哪?我家可没地方安置你。”
“这么无情,好歹我还是你堂兄。”
陆钊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有天我跟他站在对立面,你呢,你会怎么选?”
陆聿也没直接回答陆钊这个问题。
反而问道。
“难不成,你还真的打算放弃那个位置?”
陆钊点下头。
这下轮到陆聿面露惊诧之色,他先前以为,他不过是跟皇上闹闹脾气,让皇上知道,他不是他可以轻易拿捏的。
却没想到,他是真这么想的。
陆聿陷入沉默。
良久,拍下陆钊的肩。
“我住在村头,有事派人去那边找我。”
陆聿将手上的小包裹,递给他。
“这是我娘她们给弟妹准备的,里面有两颗百年老参,还有一些血燕,给她补身体的。”
“多谢。”
陆钊接过小包裹,望着陆聿向村头走去的背影,蓦的勾起唇角。
目光坚毅,望向苍穹。
饭后。
陆钊向往常那样,搀着沈青言去屋后散步。
屋后那条小道,早已让他搬来青石板,铺的平平整整。
秋高气爽。
到处都是绽放的野菊花。
黄的,白的,粉,淡紫的,小小一朵,连成片,像一块块彩色的毯子。
身体沉重的沈青言,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陆钊身上。
她现在肚子大的,低头弯腰都看不见自己的脚背。
望着地上自己庞大的影子,晃眼间竟然可以跟陆钊有得一比。
不由的叹口气。
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