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说是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可随国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一路上连个土匪都没遇见。
偶尔碰到几个小偷恶霸,淮琅总是激动万分,可要么是小偷油滑,他追不上,要么是恶霸太凶,他不敢上。
这时,顾灿总会神出鬼没地掷去几颗石子,小偷趴下了,恶霸也被打跑了,淮琅则是在一旁疯狂鼓掌叫好。
几人一路玩玩闹闹地到了临山镇,歇了两日,便选了个月黑风高的好时候,换了夜行衣直奔藏银之地而去。
城中极静,灯火已灭,他们停在一座宅院前,淮琅没做过这事,抱着剑爬上墙檐,神色兴奋地往里偷看。
宅院内挂着几盏灯笼,檐下稀稀疏疏站着几个黑巾蒙面的守卫,黑衣昏光的衬托下,淮琅觉得他们凶神恶煞的,撑着墙檐往顾灿那边挪。
顾灿一把摁住窸窸窣窣的人,低声说:“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补刀,别跑远了。”
淮琅郑重点头,见他戒备地看着院中,又小小声的‘嗯’了一下。
江瑀凑在淮瑾身边说悄悄话:“要不要先跟舅舅说一声,待会儿真伤着自己人就不好了。”
淮瑾的下巴搁在臂弯里,神色悠悠哉:“说什么,说阿束私设盐场么,抢了银子还告状,那也太缺德了。”
江瑀侧首轻轻磕了一下他脑袋:“哪有土匪藏银子只留这么几个人的,你这说法不靠谱。”
淮瑾道:“有银子还怕他不信。”
话落,他装作不经意的推掉墙檐上的一块小石子,院中黑衣人立即侧目大喝:“什么人!”
顾灿来不及瞪暴露行踪的淮瑾,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哐哐哐几声金属相击,杀招都被格挡,当胸踹的脚被接的实实在在。
淮琅也拔剑跃下墙头,噔噔噔小跑着跟在顾灿后面,等着他打倒人再上前补刀。
可黑衣人被踹倒后,也没再力拼,佯作不敌带着人四处逃窜,淮琅举着剑满院子乱撵,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顾灿回头一看,见他跑出自己保护圈,担心是对方诱敌之策,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提溜回来。
江瑀看着剑招,认出几个相熟的师兄弟,趴在墙头上痛苦憋笑,淮瑾拧了他一把,带着人窜下院墙。
不过片刻,黑衣人终于扔下几句狠话,跳过院墙落荒而逃。
淮琅扔了剑飞奔进屋寻宝,顾灿看了看滴血未沾的长剑,神色疑惑了一瞬,又跟在淮琅身后凝神戒备。
淮琅里里外外搜了一通,一个银锭子都没发现,听皇兄言辞凿凿地说肯定有银子。
他又跑去翻翻柜子,爬爬床底,敲敲墙壁,连烟囱都仔细确认了一遍。
完事儿后满脸黑灰地跑到淮瑾身边质问:“皇兄,这哪有银子,会不会是你消息错了?”
顾灿也道:“那几个毛贼有蹊跷,我都没怎么打就跑了,哪像是守着银子,定是你消息弄错了。”
淮瑾给江瑀拍着衣衫上的灰,说:“谁藏银子不是偷偷摸摸的,难道还派几百人守着不成,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宝贝吗。”
他语调懒散地说着话,咬着‘宝贝’二字,轻轻戳了戳江瑀。
江瑀被这种大庭广众下的暗语给调戏到了,在绯红爬出衣领前,轻咳了一声,说:“落霞谷的消息定不会有错的,我们再仔细找找。”
淮瑾说:“你们俩加把劲,要是让我和师兄先找到了,就没你们的份了。”
淮琅一听就急眼了,拽着顾灿满屋子上蹿下跳。
淮瑾则拉着江瑀在院子里溜达,在笨弟弟探看敌情时佯装寻宝,视线挪开后又开始摸宝。
江瑀在屋檐下缓步走着,不时曲指敲敲墙壁,都是一个声响,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走到角落时,被人抵着后腰压在墙角,江瑀侧眸瞧着他,轻声说:“到底藏哪儿了?”
淮瑾俯首,鼻尖沿着后颈慢慢移动,在咫尺间嗅着江瑀带着的味道:“宝贝在我怀呢。”
江瑀颈间酥麻,转过身,伸手摸着淮瑾的胸膛,手指若有似无地轻点着,小声嘟哝说:“我没有找到。”
淮瑾抬手掌着江瑀的腰,箍得江瑀紧紧贴在自己怀里,一语双关:“我找到了,叫声哥哥,都给你。”
“……”江瑀不由看向他,眼眸中露着点儿笑,双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只喊过乔希哥哥,这个称呼对着比他小一岁的淮瑾喊,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淮瑾的指腹揉着腰窝,诱哄似的说:“叫声听听嘛,叫完要什么都给你。”
江瑀舔着唇,舌尖都抵到齿列上了,快要叫出来时,屋中忽然传来淮琅的呼痛声。
两个人面色微怔,迅速往屋中跑,还没跨进门槛,就听淮琅惊喜大喊:
“顾叔,我找到啦!”
“是金子啊!我们要发了!”
顾灿站在屋子中央,伸着手臂:“磕疼了不,你站稳当些,小心别掉下来了。”
淮琅躬着腰半蹲在房梁上,他揉了揉脑袋,抬手将自己撞碎的灰瓦取下来。
随即扣了块金瓦片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