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被洗劫一空后,返回房中收拾行李,带着小厮青云,出发往西湖去寻淮琅。
他来去如风,李隐衷没抓到人,转而去找顾灿,结果顾灿什么也不肯透露,一问三不知。
李隐衷哪里看不出他是有意隐瞒,气得花白的眉毛跳了又跳,恨不得将他再次逐出家门。
当天晚上,一支迅疾如风的箭矢,趁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凶狠地射入顾灿房中。
他正在伏案看医书,闻声差点拔剑破窗而出,结果定睛一看,箭矢上绑着纸团,他神色严肃,解下纸团展阅。
是淮琅喊他出去玩。
这傻孩子,明明差人来说一声的事,非要来江湖侠客中那一套,顾灿无语扶额,收拾了几件衣服,翻出院子。
翌日,江瑀和淮瑾吵架了。
他们站在马厩里,江瑀右手环着马棚子的木头柱,淮瑾一边牵着他的左手,一边拽着身后黑色骏马的缰绳,谁也不肯让步。
江瑀道:“不答应,我就生气了。”
淮瑾道:“我就不答应。”
江瑀道:“大庭广众,两个男子同乘一骑,成何体统,快放手。”
淮瑾闷声说:“你变了。”
江瑀诧异侧眸:“……?”
淮瑾鼓着两个腮帮子:“先前在京中,我大庭广众的抱着你上下马车,你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又介意这个了。”
江瑀气恼:“你少明知故问,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着什么算盘,没门!”
淮瑾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在打什么算盘?”
江瑀想翻白眼,又忍住了,往自己抱着的柱子边又挪了挪:“反正我不同意!”
淮瑾见他坚决,黑白分明的凤眸转了转,似是妥协般说:“那好吧,都依你便是。”
说着淮瑾松了手,江瑀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牵马。
谁料江瑀脚步还没迈出去,腰间忽然覆上一双手,随即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丢到淮瑾身后的黑色骏马上。
淮瑾一巴掌拍马屁股上,骏马如离弦之箭,呼哧着热气飞快窜出。
江瑀脚都没踩在马镫里,被这速度带的颠簸,他慌忙抱着马脖子,大声怒吼:
“淮瑾!你给我等着!”
淮瑾提着马鞭,脚尖轻点几下,纵身跃到江瑀身后,伸臂将他护在怀里:“哪里舍得让你等,我自个送上……啊!”
他话音未落,胸膛就挨了一肘子。
说话间,黑色骏马就窜出老远,在出街口之际,淮瑾抖开包袱里的披风,把江瑀罩住:“没人能看见你,别气了。”
江瑀蜷缩在淮瑾身前,整个人蒙在昏光中,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商贩的吆喝声。
他们骑着马,不时会经过拱桥,船桨的划水声,居民的捣衣声,小孩跑来跑去的嬉笑声,外面越热闹,江瑀看不见,心里就越气。
淮瑾搂着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师兄,那里有卖烧饼的,不知跟京中的比味道如何,要不要买些带上?”
没人理他,淮瑾眨了眨眼,掀开披风一角,想偷偷瞧一眼江瑀。
江瑀‘啪’的下打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淮瑾觉得不对劲,他这次好像真将人弄生气了。
他抖了抖缰绳,驱马到一处小巷内,脑袋钻进披风里,小小声的说:“师兄~”
耳畔声音软糯,江瑀冷酷地侧首避开。
淮瑾又换去另一边:“哥哥~”
江瑀眸光微转,对上一双黑溜溜的凤眸,他默了片刻:“我想和你一起骑马过街,不想罩着这个东西。”
他抬手把披风挥得哗啦作响,淮瑾把披风罩自己身上:“那你带着我,我罩着。”
江瑀重重呼口气,抬手掀了披风:“不要这个,街上那么热闹,我想和你一起看。”
淮瑾抱着披风:“可我想和你骑一匹马,不想分开,你又受不了街上人的目光……”
他说着脑中灵光一闪,翻身下马:“师兄在这等会,我马上回来。”
江瑀回首,人已经溜出巷子口了。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淮瑾抱着个小木匣回了巷子,他拆了发冠扔到江瑀手上,用发带将青丝半绾,接着从木匣中取出一对墨玉耳夹,摸着耳垂扣了上去。
淮瑾摇了摇脑袋,颊边墨玉坠子在碎发间乱晃,他捏了个兰花指,软着嗓子说:
“相公,妾身美不美呀?”
江瑀觉得他美的惊心,艳冶至极,墨玉在他颊边映出跳跃的光影,愈发衬得肌肤似雪,明媚动人。
就添了副耳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江瑀这般想着,拽着他的手臂提到身前坐着,摁着他的脸,一口咬在耳垂上。
淮瑾耳朵敏感,被他咬得身子酥麻,不由得向后靠去,笑道:“这么性急?”
说着垂首轻戳了他一下:“晚上收拾你。”
听到这句,江瑀整个人刹那间僵硬了。
他咬着耳坠的金属扣,浅眸微微眯起,声音含糊:“真不能换我吗?你都这副打扮了。”
淮瑾系上披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