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找了有半月了,好像,许小舟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走走停停,眯着眼举目四望,驼铃声幽幽传来。
前方是有几头骆驼,拉着一辆金顶大车,由远及近经过了她。
那大车的帘子掀开了,车中的两个人的笑声传到她耳中。
她猛然抬头,许小舟穿着矜贵的长衫,笑容璀璨,头发辫成精致的辫子,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她,风轻云淡,仿佛没看到一般,很快便移开了。
“许小舟!”她喊了一声,快步跑向车子。
许小舟像没听到一般,只是略惊讶地抬头看他一眼。
她朝他挥手:“许小舟!“
许小舟的对面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转动着眼珠,看了看追着车子的郑宝儿,道:“你认识她么?“
许小舟皱了皱眉头,摇着头道:“不认识。“
“哦。“红衣女子展颜一笑,轻轻放下了布帘。
“小舟,我是宝儿啊!“
帘子放下,坐在车里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接着,他惊讶地发现,从自己眼中落下两滴眼泪。
他擦了擦眼睛,奇怪地道:“我这是怎么了?胸口闷的很。”
郑宝儿停下脚步,望着金顶大车走远,驼铃声越来越小。
她微喘着气,心中万分疑惑,虽然他穿着西域人的袍子,头发也梳成了辫子,但他那副模样,她岂能忘?
他一笑,细长双眸斜飞,像只狐狸。
可为何他对她置之不理?看她的眼神那般陌生?
是她认错人了么?
她的白骆驼跑了过来,站在她身旁,蹄子轻踏着细沙,她轻轻梳理下它的鬃毛,自言自语:“我不会看错的,那就是他。”
许小舟不会不理她。
从江南回来的路上,她轻皱下眉头,他都能察觉,嬉笑着逗她开心,她不想说话时,他就围在她身边说个没完没了,非得让她开口不可。
一拉缰绳,轻轻一跃,她已坐在驼峰之上,叱了一声,白骆驼撒开蹄子小跑起来。
越来越近,那辆大车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郑宝儿双腿一夹,想要重新追上,这时,从沙丘旁跳出几个拿着弯刀的西域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郑宝儿听不太清,她轻声道:“你们是要打劫么?可惜我身无分文。”
那几人见她说中原话,其中一人上前,用不流畅的话道:“娜仁公主有令,不许你再跟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郑宝儿心想:“原来那红衣女子是一个公主,是她不让小舟见我么?可我总要再见他一面,问问他为何不认我?还有孟姥姥是被何人所害?“
“我朋友在那辆车上,烦请几位大哥让路,我与他说几句话。”
她虽学了武功,但骨子仍是斯文,凡事先讲道理,从未想过在江湖上行走,双方相遇,只需打赢即可。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敢再跟上前一步,”那人抽出了弯刀,刀光晃了一下,白骆驼受惊地仰头嘶鸣一声,载着郑宝儿掉头往回奔。
那几人哈哈哈大笑起来,见郑宝儿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刚一见刀就吓的丢了魂,也不再理会郑宝儿,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郑宝儿才稳住白骆驼,重新悄悄跟了上去。
这次,她不再追那么近了,只是远远的跟着,一直到了一处山野谷地,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原,上百顶帐篷散布其间。
夜半时分,人们都已入睡,清冷的星子在天边闪烁。
郑宝儿悄然潜进一个帐篷,白天她看得清楚,许小舟住在此处。
里边亮着一盏灯,许小舟正躺在床上,手中还拎着一壶酒,眯着眼睛哼着曲。
他穿着寝衣,衣扣随意系着,神情放松悠闲,并不见伤心。
“小舟。”她轻喊一声。
床上的男人吓了一跳,腾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是白天跟在车子后面呼喊的女子。
那时,她朝他兴奋的挥手,嘴里喊着“许小舟。“
许小舟。
谁是许小舟?
大白天见她,她瘦瘦弱弱,一身衣服又脏又破,脸上皮肤被晒的脱皮,一片一片的,像蛇皮。嘴唇干裂着,只有那双眼明亮如秋水。
他想不起何时认识这样一个“流浪儿“,况且汗丹族的娜仁公主就坐在他身旁,他只顾着跟娜仁说话儿,那有功夫去多看她一眼?
晚上看不清那些蛇皮样的皮屑,这女孩儿瞧着还挺顺眼,瓜子脸,安静地望着他时,像湖边的红柳,温柔清雅。
他笑了笑:“哟~小美人你怎么追到我屋里来啦?“说着上前拉她的手。
郑宝儿秀眉簇起,疑惑地看着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怎么装的如此自然?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轻声道:“许小舟你怎么了?莫非有人胁迫你么?你放心,我来时仔细察看过,这账外四周不见有人……“
边说边反手握着他的左手,拉开袖口,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