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无梦的夜晚。
郑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很宽敞,是单人间,布置得简单大方,但温馨。
窗台上有一只透明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一条自在游玩的黑金鱼。
床头的柜子上有一盆小巧的多肉植物。
生机勃勃。
他应该还在鸣雀公会,这里是肖俊给他安排的房间。
郑循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踏实了。
他看见床头贴了一张便利贴,字是程杰写的。
——没死就下楼吃饭。
说话难听,但字意外写得很漂亮。
郑循把便利贴撕下来,身体又倒回被子里,手机贴在耳朵边,给程杰打电话。
程杰“喂”一声,郑循就开始嚷嚷。
“程杰,我要吃饭。”
“……我他妈不是告诉你没死就下楼吃吗?”
“几楼?我不知道!”
“二楼!丫的你出门随便找个人问问是不是会死……”
程杰一大早就被人添堵,郑循可不管他怎么骂人,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他刷牙洗脸,还洗了个澡。
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带换洗衣物,郑循把房间内的衣柜拉开,竟然有鸣雀的队服。
不知道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总之和他的尺码完全一致。
郑循自己的外套还带着血气,他直接从副本出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换。
不穿这个,就没得穿。
于是郑循理直气壮地套上鸣雀的队服,从房间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进电梯,下楼。中途楼梯停下,双胞胎上来。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盯着郑循的衣服,哥哥高子曜以拳击掌,最先开口。
“我就说嘛,郑循肯定是鸣雀的人!”
弟弟高子焕随之附和。
“就是就是,程哥还骗我们说不是,他真是太能藏了。”
“……”
郑循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与鸣雀的复杂关系。
索性不解释了。
队服都是立领款式,他把拉链拉到最上,领子遮住小半张脸。再加上头发刚刚洗过吹干,凌乱地散着,这样就基本没有人能认出他。
他跟在双胞胎的身后,一声不吭,像个内向的新人。
路过还有鸣雀选手跟他们打招呼。
“早啊你们!哟,这是青训营的新人?没见过啊。”
“不,他是呃——”
高子焕刚准备说出郑循的身份,就被人从后面用手指掐了一下皮肤。
高子曜立马接过话来。
“他是新人,刚来的,熟悉一下环境。”
那位高壮的队员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让郑循别拘谨,有什么需要的就找他帮忙。
郑循胡乱地点头答应着,跟在双胞胎身后,坐到临窗的一桌。
程杰和陶雪晴正在那边吃饭,两人一边吃一边复盘刚刚经历的副本,主要是参加了副本的队长程杰在说,陶雪晴大多时候在点头,偶尔会提出一些关键的问题。
程杰吃得差不多了,准备先离开。这时有个不识相的新人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空位,把他的去路堵死。
“你——”
程杰正要发作,那位“新人”转过头,把自己的刘海用手掀起来。
“……”
是郑循。
那双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除了他没别人。
程杰的手拎起郑循的外套袖子,压低声音问他。
“你怎么穿着鸣雀的衣服?”
“我没衣服穿,只有这个,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穿就出来吧……你怎么不吃那个糯米团?我要吃……”
“你吃你自己去拿。”程杰把盘子挪得远了点。
“小气。”
郑循嘀咕着,准备起身去打饭。
“你,算了,还是我去吧。”
程杰可不想他引起骚动,只好亲自出马。却不想一个新人居然能引得一队的队长帮他打饭,更加引人注目。
程杰已经去了,双胞胎也在菜品前边聊天边决定吃什么,这回只剩陶雪晴和郑循。
陶雪晴笑眯眯地望着郑循。
“看来你休息得不错。”
“嗯,睡得很好。”
郑循点头,他和陶雪晴说话时的画风总是比较客气温和的。
“正好程杰哥刚刚结束一个副本,他应该也会休息几天,在公会里面带带新人,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他。我下午就要带队去新副本,可能没办法陪你聊天了。”
陶雪晴带着歉意跟他解释,郑循摇摇头,说没关系。
“不过雪晴,你的伤没问题了么?”
“没问题啦,这个只是雪霁担心太过,非要让我弄的,”陶雪晴鼓了鼓脸颊,“雪霁就是容易过度紧张我的安危,其实我也是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了。”
“他是哥哥么,总想着要照顾好你,”郑循这会儿很会换位思考,“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