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一行,稍事休息之后,就立刻启程。
因为带着杜山,路上没有快马加鞭,原本半日左右的路程,用了大半天才到。
等到他们看到唐河县的城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进城之后,傅一林命人去找了家客栈,不要太奢华,干净不扎眼就行。
杜山在路上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所以对留下并无异议,只是有点沮丧。
在得知夏荷自愿留下照顾他时,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少年,耳朵尖竟然红了。
秦烈本来已经给了杜山银子,苏若茵又将带着的银票给了夏荷一百两,在这样一个小县城,他们三个人,吃住一年也绰绰有余。
夏荷知道姑娘是怕她吃苦,心里更加感动。
简单将三人安置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昨晚就是在野外度过的,秦烈自己无所谓,但他不愿苏若茵跟着他受罪,就下令在唐河县住一晚。
这个县城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却颇为繁华。
他们在客栈用过晚饭后,秦烈看到外面依然十分热闹,就带着苏若茵出去逛逛。
傅一林虽然知道秦烈身边有人保护,却还是不敢大意,点了四名属下,跟在他们身后。
四月的天气,白天虽然温度高,但是到了晚上,却十分舒适。
微风习习,街道两旁有很多小贩在叫卖。
为了避免麻烦,苏若茵仍然身着男装,就像是一个清秀的公子哥儿,和秦烈肩并肩,在唐河县的大街上悠然漫步。
秦烈带的药膏效果很好,她白天又抹了一次,现在大腿两侧已经基本痊愈了。
苏若茵一边好奇地看着两边的小摊,一边随口问:“阿烈,你带的药真的很不错,是在哪里买的呀?”
秦烈低笑:“不是买的。”
苏若茵“哦”了一声,难怪她就说,无论是给她的药,还是杜山的,效果都好的出奇。
杜山那么重的外伤,居然都没有发烧。
秦烈一边随意走着,一边低声道:“这些药,是我师伯所制,他的医术很高,就是脾气有点古怪。”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
苏若茵点点头,她在现代时,有个对中医很痴迷的老妈,天长日久的熏陶下,她对中医也懂了一些。
以前在拢翠苑时,丫鬟们所做的香囊,里面装的药草,就是她配的。
不但味道好闻,驱虫的效果也很好,在府中很受欢迎。
两人一路说着话,边走边逛,苏若茵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摊子,上面卖的都是一些很廉价的饰品,比如头花,木簪,发绳,梳子之类的,种类倒是很丰富。
苏若茵拿起一把小梳子看了看,这是一把用桃木制成的小木梳,打磨的很圆润,上面还雕刻着一些花纹,很是精致。
女孩子对这样精美的东西,天然就比较喜欢。
苏若茵走的时候,虽然带了梳子,但没有眼前这把小巧,她一见这个就想买下来。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热情地说:“公子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个小摊子上最好的货!公子若买来送给心上人,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若茵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摊主看得有些呆了,心想这公子生得好俊俏,她忍不住问:“公子看着眼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苏若茵压低了嗓子,将有些娇软的声音变粗了些:“我是路过的行商。”
那摊主一听是做生意的,见她通身的气派,更是热情了几分,“不知公子可曾婚配?我家中有个丫头,生得模样俊俏,公子若不嫌弃,就让她跟着公子吧?”
苏若茵不禁瞠目,这妇人也太大胆了吧?
只是见自己一面,就要将女儿许配给他?
也不怕他是个骗子?
苏若茵哪里知道,那妇人常年摆摊,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
见她衣饰华贵,举手投足都透着高雅,那妇人就猜到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更听他说是行商的,古代不比现代,能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家中都是富甲一方。
虽然商人的地位低,但是架不住有钱啊。
无论在任何时代,有钱人的生活总是令人向往的。
再加上苏若茵扮起男装,竟是分外俊俏,那妇人就赶紧向他推销自家女儿。
秦烈本在后面,任由苏若茵自己玩。
但听那妇人越说越离谱,秦烈面色已然是黑了。
他上前一步,虽未说话,但那黑沉的脸色,冷峻的神色,周身的威严就让那妇人害怕。
秦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见苏若茵手中仍拿着那把梳子,从袋子中取出一小块银子,往摊子上一扔,拉起苏若茵就走。
那妇人见那银子足有二两重,心下不禁大喜。
那把梳子做工虽然精致,但最多卖到三百文顶天了,现在这人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并且看那架式,丝毫没有让她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