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冷笑道:“大师如此善于算计之人,自然也算过吾中途叫穿你和贫道身份的风险。”
宏广得意之极,朗声大笑道:“那是自然,只要进入日月谷,哪怕告诉知客你是当今圣人也不会有人理会,因为你是代表五龙斩送上的拜帖。只要有五龙斩的标签,到时候只怕你还会主动与老衲联手才能活得下来,你叫不叫破身份的秘密还有意义吗?哈哈哈......”
两人往前走了一里多路,果然上了一条辅道,只有一人宽,两边都是密林灌木。
走了小半个时辰,辅道融进了一条宽一倍有余的主道,但也不过是只够两人并排行走而已。
看路牌显示这是去往日月谷的路,左边依然是树高林密,异常的幽静,右边却是一条有两三个人深、一丈宽的干涸河道,河道里都是乱石,只有一小股细细的水在其中流淌。
陆续还有几条辅道也汇入这条主道,已经有不少劲装打扮的江湖侠客在赶路。有服色相近的十余人,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帮派,能听见他们前呼后叫,聊着一些青楼闲事,不时发出一阵浪笑。
还有三三两两作伴的人,都默默地赶路并不说话。
主道一直在往下行,拐过三个弯,绕过两片小树林,看见干涸的河道横穿了主道向左前方延伸。主道被拦腰斩断,河道变浅了——应是一直下行的原因——只有一人深,依然宽一丈余,上方有两根长木搭在两边,形成一个简易木桥。
木桥面前有一块面积不大的空地,还有辅道也在这里汇集,已经有不少人拥挤在这儿,人数约有四五十人。
毕竟木桥的宽度只够一人独行,且年代久远,若是多人同时上桥的话只怕承受不了重量会断掉,于是都等着一个个通过,形成了堰塞。
也有心急的,跳下河道再爬上去先走了,但这样的人不多,群豪还是自持身份耐心等过桥。
又陆陆续续走来不少江湖人,连之前的加在一块儿已经不下八九十人了,都堵在这里,各类装束、各种口音,高矮胖瘦、男男女女都有,是来参加鱼龙帮出关大典的。
宏广皱起了眉头,咕喃道:“怎会有这么多排不上字号的渣渣,莫非都是来浑水摸鱼的不成?”
以宏广的武功修为将人诋毁成这样,龙潜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涌起一丝对师父曾经所在的鱼龙帮的同情了,真是墙倒众人推,问道:“兰傲或许是不成了,难道鱼龙帮里真的就没一个人物了吗?”
“好像有一个八卦门的高手,据说鱼龙帮最后一次灭人满门就是此人领的头,这么多年了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高手坐镇。但只剩下一个人了能成什么气候?听说日月谷里有他们多年抢来的财宝存放,确实让人垂涎,这些渣渣不就是想来趁机捞一把的吗。”
似乎宏广也不知鱼龙帮有云天阳和杨玉琴的存在,龙潜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奶奶的熊,这么一大早就有这般多人进谷,兰傲的面子真够大的。快让开,别堵在路上碍了大爷的好事。”
龙潜回头一看,一个身着劲装,腰跨横刀的魁梧大汉分开挡在面前的人就往前挤,此人有些蛮力,身边的人已经被他挤开了一条缝。
推搡的人群受到波动,撞上一个挽着裤脚、渔夫打扮的中年人,怒道:“哪儿来的野汉子,没见这里挤成一团吗,还要添乱,这么着急是忙着投胎吗?”
“老子是空竹帮的帮主窦渔晚,在陈州地界上哪条道爷爷不是横着走的?你他娘的又是什么货色,敢跟老子叫阵。要不是兰傲成了废人,出不了关,就你这鸟人敢上这条道来投胎老子都算你狠。”
“空竹帮么,原来你就是江湖上被叫做‘逗你玩’的窦渔晚啊,听说过,听说过。老子是白鲨门的门主白踏实,听没听过?三门峡的水道怕不怕,老子闭着眼都能走通。姓窦的,难道你不是因为兰傲出不了关,才顶着你娘的大胆囊冲到日月谷来瞧个究竟的嘛,哈哈。”
“奶奶的熊,不把你摔到地上白白踏死这条臭鱼,老子不姓窦。”
窦渔晚被人叫出最大的忌讳来,双臂立刻鼓起一个个肌肉包,硬挤到白踏实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便要动手。
人群受到搅扰开始混乱,个个都骂骂咧咧的,很讨厌这两个浑人不分场合的逞口舌之利。
龙潜无意争锋,顺着人群被挤来挤去,竟然被挤到旁边的辅道上了。
宏广也受到了同样待遇,被挤到一边,不由得想发火,骂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派,若不是听闻兰傲不成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到此撒野,娘希匹的。”
他的话被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听到了,白踏实转过头来怒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敢叫阵骂街?有本事出来跟爷爷吵上三百回合。”
宏广何曾被人辱骂欺凌过,一怒之下悄悄撇下两根树枝,运起腹语术,骂道:“鼠辈胆敢无礼,先吃爷爷一镖。”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荡向八方四面,群豪还在惊讶地四顾寻找源头,宏广暗中将树枝弹射出去,正中那二人的门牙。
那二人中镖,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