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闻言,略带紫光的眼眸便浮上浓浓恨意。
“无仇无怨?你害死我妻子才有二十年,便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说话间,一条长鞭甩到了白音尘眼前,如长风疾电,避无可避!
白音尘却是动也不动,属于这位白发仙尊的无上灵力,爆开一阵灼眼的光晕。
顷刻间,长鞭当空分裂出无数纤维,成了丝丝缕缕的碎线,爆裂成无数段。
漫空撒下飞絮,让圣君的致命一击成了逗人乐的小戏法。
不少妖魔鬼怪在目睹了这次世纪之争的开场后,都略略发声轻笑。
这圣君根本就动不了白音尘一根手指头。
别说为妻子报仇,就是连让对方承认确有其事,都如此困难。
白音尘这时才昂起矜傲的面容,面若沉水。
“若我未记错,尊夫人是在与仙盟的一次小战争里,护送蓝寒星去往南疆时,被蛊虫反噬而亡,尸首都是紫黑的。”
圣君眸光森寒,带着些微泪水,仿佛能瞧见夫人的死状近在眼前,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你还有脸面说吗?若非你对魔族赶尽杀绝,我们苗疆与其同气连枝,岂会让我夫人死在路上?”
白音尘的眉心微动,清冷的眸子生出几丝悲悯。
“或许,你说的对。是我间接害了她,也是我让修真界三百年不得安宁。”
他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林颂言,一瞬间,就仿佛三百年的岁月,尽数铺陈在他眼前。
他明知这不是他的林颂言,却还是把感情都倾注于这位青年的眼眸。
白音尘心底压制不住的心魔,化为道道白色的风,围绕在他身边,吹起外扩的滔天风墙!
“圣君,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心愿未了。”
墨沧溟似有所感,蓦然瞪大了双眼。
他死死攥住林颂言的手,往前横跨一步,挡在他身前。
“白音尘!随你怎么发疯,但他是我的小言!”
可风墙瞬间席卷,破开他玄色的魔息禁制。
白与黑的对决,在天地之间上演。
风吹裂了墨沧溟的一道道屏障,好比碎开了无数黑晶,让所有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妖魔鬼怪们,都顺着白色如同河流的风墙,飘飘忽忽,被吹下了青峦宗山巅。
这是全盛的白音尘,整个修真界最接近神的男人!
远远望去,白音尘像一个如海一般巨幅的旋涡,向外扩散蔓延开来,冲散了所有的侵入者。
这让墨沧溟不得不牵着林颂言的手,去抓紧了费悟和连灵羽所在的笼子。
大风呼号,不远处的圣君,竟然也深陷入白音尘的风墙桎梏中,成了一个红了眼的困兽。
“大哥!”连灵羽突然开腔,嗓音破碎不堪,“大哥!白音尘的心魔已经透支了他的三魂,他要……”
墨沧溟打断连灵羽,“闭嘴!”
这种话,不能让林颂言知道。
白音尘要与他们鱼死网破……
说好的要给圣君一个交代呢?
他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能是林颂言了。
一手提着连灵羽和费悟,一手还将林颂言护在怀里,墨沧溟若还要再顾及圣君,完全是分身乏术。
但他还是吃力的顶着风墙,往圣君的方向挪去!
他的家人,他现在有能力护佑得住,他再也不是五岁时候那个弱小的只会呲牙的魔物了!
可是,突然!
那位白发仙尊,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林颂言身边。
他纤尘不染,眼神坚毅炽烈,仿佛世上一切都不可阻挡他。
他在风声、呼喊声、破碎声里,轻易剥脱了墨沧溟的手,就好像,凭空将林颂言变没了一样。
可墨沧溟根本无从找寻,桎梏圣君的风墙也在频频缩小,即将闭合。
届时,他便再也寻不到圣君了。
……
刹那间,林颂言耳畔风声止歇,宛如进了一片无人之境,异度空间。
可很快,清雅荷香飘荡于他鼻息之间,面前浮现出莲瓣倒映水中的场景。
莲叶飘荡,沉静的水底一条鱼儿也无。
“这是……魔莲池畔?墨沧溟!墨……”
林颂言望到了白音尘,他就坐在池畔,抱膝望着满脸茫然无措的林颂言。
他的白发垂坠于莲心之中,引得魔莲张开尖齿,狠狠咬紧了他的发丝。
然而,白音尘却伸手摘下这一朵花,对着林颂言温和的露齿一笑。
“小言,不要害怕,这里,是师祖的心魔之境。”
林颂言听的心内一惊,狐狸眼怜悯的望着白音尘。
“什么?师祖,您的心魔场景,居然已经如此逼真了,难道……”
白音尘濯了一把水花,往手中那朵魔莲心里浇上几许。
又是一个温雅端方的笑容,让林颂言倍感安心,师祖不会伤害他的。
“是了,小言,心魔与现实相接之时,就是我的死期,说起来,还有些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