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喜一心在防备五毒教。
殊不知他现在面临的局势,远比江湖仇杀更复杂。
黄木道人伤重昏迷后,黄四喜与胡桂南立即赶往临近县城。
谁知到了城外,放眼全是肃杀景象,他们不得不停马止步。
黄四喜凝重远眺,发现城墙成片倒塌,房屋烧的焦黑,城池已经不复存在,沦为一片被战火摧毁的废墟。
“相公,这里肯定刚刚打过仗!”
胡桂南曾经见过类似战祸,他并没有多少感怀,始终关心着此行任务:“城池已经被攻破,老百姓基本跑光,很难找到药铺与大夫。”
入城已经不会有收获,反而有可能遭遇乱兵。
胡桂南就想劝黄四喜离开,前往相临城池寻医问药。
不过这里战火如此激烈,附近城池肯定也难以幸免,别说寻找名医,他们甚至连一个落脚客栈都找不到。
愁思之间,突然听见一阵仓惶喊叫从城内传了出来。
只见数十位老弱妇孺涌入街道,朝着黄四喜所在城门疾步狂奔。
在这些百姓身后,跟着七八位手持砍刀的兵丁,他们动作老练的驱赶妇孺,目光满是冷酷,时而吆喝一声,发出恫吓式的狞笑。
有位老妇跑的慢,摔倒地上,身边两个男童被迫停下来,试图拽起老妇,但男童力小,怎么也拖拽不动。
男童回望身后,见兵丁已经持刀上前,登时吓的哇哇大哭。
“哭你奶奶!”
一个大胡子凶狠喝骂,举刀就要劈下去,却听‘噗!’的一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这大胡子垂头一瞧,发现自己胸腹被射穿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他瞬间脱力,仰面倒在地上。
他目光倒望身后,瞧见距他半丈远的同伴,胸口插着一柄黑黝黝的铁剑,眼瞅着也已经活不成。
这同伴满脸不可思议,他刚才紧跟在大胡子后边,远处突然飞来一柄短剑,一剑洞穿大胡子胸膛,剑力竟然没有耗尽,又直挺挺扎入他心窝。
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谁在发剑?又如何做到一剑双尸的?
他与大胡子双双倒地毙命后,附近一位精悍中年开始扯起脖子急喊:
“敌袭!敌……”
结果只喊了三个字,又一柄飞刀劈空射来,一刀扎入精悍中年的额前,直没刀柄。
这支兵丁小队只有七八人,转眼毙命三個,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掉头回跑,再没有追撵妇孺的念头。
但他们刚刚转过身,黄四喜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他们中间,‘噌!’的抽出金蛇剑,挥臂急挥,人头开始滚滚落地。
黄四喜杀光身边的兵丁,环顾一看,发现一条漏网之鱼已经逃奔到了十丈开外。
他立即使出一个前掷招式,金蛇剑脱手飞出,那漏网之鱼被一剑穿胸,闷头栽倒。
等黄四喜捡回金蛇剑,从尸体里拔出铁剑与戒杀刀。
他发觉那几十位妇孺百姓全都怔在原地,默默打量他片刻,‘呼啦!’涌到他身边。
朝他哭喊:“大侠,大侠,那边还有一批乱兵,很快就要追过来,我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逃命,给我们指一条活路罢!”
这时胡桂南姗姗跟上来,他望着满地的兵丁尸体,显得惊讶之极,心想相公轻功真是高的离谱。
刚才两人同时跳离马背,前去营救百姓,但他尚在飞跃奔跑,黄四喜已经杀光所有乱兵。
他走到黄四喜身边,低声建言:“相公,现在兵荒马乱,极可能雇不到船只,这些百姓都是本地人,不妨问问他们,哪里可以找到河船!”
“船?老朽知道哪里有船!”
那批百姓距离很近,全都听见了胡桂南的话,有位白发老者急忙搭腔。
他手指东向:“老朽侍奉的卢员外,造了一艘画舫游船,停在金沙江边,卢员外为了方便登船,专门在岸边挖了一条水沟,通向他家外宅的后山,那山脚种着几排老槐树,恰好挡住船身,未必会被贼兵抢走。”
“画舫?那是观光用的,不适合远航。”
不过眼下遍地硝烟,兵过如匪,黄四喜能遇上一艘画舫已经实属难得,倘若没有白发老者提供消息,他可能连一艘木舟都找不到。
他扫视人群,又问:“你们当中有没有大夫?”
现场静默了片刻。
忽听一道又糯又脆的年轻女音,向黄四喜传来:“小女子学过医术!”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黄衣女子,她身材娇小,赤着双足,看去像是妙龄少女,但她脸上故意摸了污泥,一时瞧不准年纪。
她左臂还挽着一个女童,紧紧贴着她。
她神态比较从容,女童却战战兢兢。
旁边那个白发老者,打量她们一眼,不客气道:
“原来是县太爷家的千金庄小姐,贼兵来时,县太爷抛下全城百姓独自逃命,竟然连自家闺女都不带,圣贤书读的真是好。”
他所指庄小姐,不知是黄衣女子,还是女童,两女都没有回应他。
黄四喜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