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走后,我一夜没合眼,把一双杏眼哭成了桃子。
可他没有放弃我,每晚依旧向谷雨的房门里塞信。
一开始我看都不看就让谷雨烧了,后来听说哥哥和王妃姐姐连着两日都一起用晚膳,我的心便动摇了。
谷雨是个实诚孩子,让她烧她就真烧了。
那晚我生生等到了子时,待余晖偷溜进别院,塞完信后,立马让谷雨给我拿了过来。
他好傻,他告诉我王妃姐姐要给哥哥下蛊,虽然他不能让女皇收回成命,但向我保证一定会拼力阻拦。
他还说也许一切没有那么糟,王妃姐姐对哥哥也动了心。
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赌情爱,可我不能让哥哥受伤害。
哥哥那时已经去了北地,我立马传了密信给哥哥,跟他说谷雨偷听到王妃姐姐要给他下蛊。
在等哥哥回信的期间,我虽然没给余晖回信,但余晖仍然雷打不动地给我写信。
每封信的开头都表明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决心,而后便是向我念叨他每日的所见所闻。
比如,他说同是梨子,曌国的梨皮薄,口感柔软,而大盛的梨皮厚,口感松脆。
又比如,他说两国白菜也不同,曌国白菜脆嫩,生食即可,可大盛的白菜口感偏硬,用来炖煮味道更好。
他说他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在一个地方待了半年之久,因为有我在,他觉得这王府是世间最美的地方。
阴天时静谧得让人安宁,晴天时隆重得让人沉醉。
有一日他出门了,他看到了会游泳的小猪,回到王府后,立马将所有的细节写了下来,没等到天黑,直接来到别院,把谷雨叫了出去。
我的二哥顺王,叛乱的前一日,我才收到哥哥的回信。
哥哥说他早已知晓,还说外面不太平,让我一定要好好待在王府,听王妃姐姐的话。
许是怕我不相信王妃姐姐,还特意跟我说让我放心,若有危险,云晔哥哥会来救我。
那日余晖也来信叮嘱我一定不要出门,园子里都不要去。
第二日还没用完早膳,母后就带着太医赶了过来,她一见我就拉着我的手着急问着:“汐儿,宝林说你病了,母后带了太医来。”
我诧异地望着母后,还未答言,王妃姐姐也走了进来。
她恭恭敬敬地向母后请安,笑着说道:“母后恕罪,妹妹无碍,只是顺王意图谋反,王爷远行未归,臣妾理应护母后和妹妹周全。”
“母后放心,王府定比皇宫安全。”
我知道母后怕了,她强撑起一国之母的仪态,话吐出来却不受控制地夹带着颤音:“既知顺王要谋反,就应立即告知陛下,将他捉拿问罪,本宫是皇后,躲在这里是何道理?”
王妃姐姐就是与众不同,无论她姿态放得多低,都无法掩藏她眼眸中散发的傲然与蔑视。
即使母后与她长着一样的脸,也会显得畏畏缩缩,失了强势的色彩。
她许是觉得自己一直站着,居高临下的模样显得太过疏离,便坐在了母后的身边。
她依旧满脸笑意,语气像撒娇的孩子:“母后,臣妾少不更事,自然不如母后想得周全,可臣妾不才,也是读过几本书的,知晓什么叫请君入瓮。”
王妃姐姐的话音才落,母后握在我手臂上的手,忽而收紧了力气。
也难怪她会害怕。
请君入瓮,她被骗到这别院,不是已经「入瓮」了吗?
王妃姐姐没察觉到母后的微小动作,她接着说道:“顺王是意图谋反,并没有真的反,将他捉拿后,该如何定罪呢?”
“臣妾既嫁给王爷,应当以夫为纲,于王爷来说,少一个顺王,不就少了一个与他争皇位的人吗?”
母后听完更是大惊失色,她再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不受控制地靠向我。
她毕生所想不过是让我们和岑家都平安,从未想过哥哥要坐上那龙椅,可命运就是这样,有时不争根本活不下去。
我想那时她一定后悔极了,后悔亲自将王妃姐姐迎进了王府。
王妃姐姐望着母后惊恐的模样,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慌乱。
她着急说着:“母后,臣妾对王爷的真心天地可鉴,母后若是受惊了,王爷定会怪罪臣妾。”
她想要哥哥,我想她这话是真心的。
母后盯着她,小声说道:“你和烬儿还未圆房,本宫如何信你?”
王妃姐姐的面色显出无奈:“母后,是王爷不愿与臣妾圆房!”
“我曌国虽小,可臣妾好歹是一国公主,总不好自己脱光去爬王爷的榻。”
没等母后答言,她又回头望向宝林:“宝林,你说,你告诉皇后娘娘,是不是王爷执意不肯碰我?”
突然被点名的宝林,满脸窘态,他躬身垂头说道:“皇后娘娘,王妃所言……属实。”
王妃姐姐向来做戏做全套,她挤出几滴眼泪,掏出帕子按着眼角,哽咽着说道:“臣妾嫁过来也有半年多了,王爷对我如此冷淡,可我从未向母后抱怨,如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