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符纸的燃尽,天色突然渐渐暗了下来,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从天边蔓延开来,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狂风呼啸,树枝在风叶剧烈摇摆,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层层黑云中似有电闪雷鸣,天空好像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只是等香炉里的香燃尽,那雷电和雨滴都不曾落下。
伴随着最后一抹香灰掉落,道夫子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
天色亦在此时慢慢变亮,须臾,便像无事发生一样。
林亦桁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才避免他摔倒。
而坐在蒲团上的云十九,嘴角亦是缓缓溢出血来。
云漠急忙上前抱起她,焦急问道:“十九,你哪里不舒服?”
云十九睁开眼睛,挣扎着伸出手指向道夫子,云漠抱着她朝道夫子走去。
“夫子,怎么样了?”
林亦桁将道夫子扶着坐在蒲团上,用帕子擦着他嘴角不时溢出的鲜血。
道夫子朝他摆摆手,刚要说话,一口鲜血跟着喷了出来,随即鼻子和两只眼角,耳朵都在不断溢血,看着甚是吓人。
“无碍,不过是因果循环,天道惩罚罢了。”道夫子气息微弱道。
“夫子!”
“夫子!”
林亦桁和苏韫之闻言连忙唤道。
道夫子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没有理会眼前的两个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云漠怀里的云十九。
“十九,你要谨记保持初心,与人为善,师傅给你的书切勿忘勤加修炼,修行不虚。”
言罢他抬扯下腰间系着一枚玉佩,递给云漠,“此玉佩伴我许久,回头你给阿楠带上。”
“多谢夫子!”云漠接过玉佩郑重地收入怀中,他知晓此玉佩的意义。
林亦桁手中的帕子已被鲜血濡湿,道夫子抬手制止他,“不必擦了。”
“我去找林大夫来。”苏韫之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道夫子叫住他,“痴儿,缘来缘去,自有定数。不属于你的,该是放下吧。”
“夫子。”
苏韫之顿时泪流满面。
该说的都说了,道夫子最后将目光看向云十九,朝她微微一笑,“十九,为师去了。”
道夫子的气息逐渐微弱,最后他脸带微笑的缓缓闭上眼睛。
在他手垂下的一瞬,云十九再次喷出一口血,哑声喊了句,“师父!”便陷入昏迷中。
“十九!十九!你怎么了?”
云漠生怕她有什么不测,连忙抱着她到医馆找林大夫。
林大夫把过脉后缓缓道:“十九并无大碍,只是力竭所致,无需服药,休养些时日便可自行恢复。”
将云十九抱回家,云漠又去了趟学堂,和林亦桁,苏韫之一起帮忙处理道夫子的后事。
等忙完,已是夜深人静。
推开房门,就见屋内点着一盏油灯,云十九静静地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显然是本来哭过。
云漠上前抱起她,想要将到她放到矮榻上,云十九却在这时惊醒。
“爹。”
云漠一愣,不确定地低头看着她。
“爹。”云十九又朝他喊了声,声音沙哑中带着清脆。
“嗯。”云漠心情激动,眼神中透露着欣喜若狂,“十九,你会说话了?”
云十九一时还不是很适应,便点点头。
云漠高兴地亲了下她的小脸蛋,“十九会说话了,要是你娘知道肯定很高兴。”
听他说起娘,云十九差点忘了找她爹的目的。
“爹,去找娘!”
“找你娘?”云漠目光落在她脸上,想起白天道夫子做的法事,他的心倏地一紧,“是不是你娘有危险?”
云十九努力地一字一句说道:“师傅破了,爹去看看。”
“你不放心?”
云十九认真地点点头。
于是,云漠将她抱到云母房中,随后牵上马出城去了军营,与云野聊一个时辰,随后他悄悄带着一队人马连夜赶往南州府。
南州府。
林亦楠和陆昌盛回到南州府已是两日后。
城中胡人余孽早被云一他们清剿完。
在追击过程中,陆昌盛被一名胡人副将砍伤,幸运捡回半条命,南州府的大小事务他都不插手,只安心养伤。
云一已将胡人搜刮来尚未带走的金银珠宝登记造册。
林亦楠拿着册子到库房看满满一屋子的金银财物和各种奇珍异宝,普通的屋子被衬得富丽堂皇。
一时间,她突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