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不知道顾零搞什么花样,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就见顾零一个用力,把石狮子抛了起来。
江年:(?`?Д?′)!!
巨大的石狮子被抛上半空,打了几个转,“轰隆”一声响,如同炸弹一般的声音响彻耳畔,精准落在米商面前。
石狮子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如此大的威力,若是再偏上一点儿,米商就要变成米饼了。
周围人被惊呆了,米商双腿发软,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顾零看向江年:“把他弄醒。”
江年听话用一点灵力把人弄醒,这才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要听顾零的话?
米商悠悠转醒,顾零一巴掌拍在石狮子身上,米商哆嗦一下彻底清醒了。
顾零道:“我和我哥天生力气大,别说几袋米,就是石狮子也轻轻松松。前几日的工钱你最好老老实实给了,否则——”
顾零手下一用力,石狮子身上出现不规则的裂纹:“下一次就是落在你身上。”
小姑娘小小一只,乱七八糟的头发上还有几根草,但气势挺唬人,说话做事妥妥的黑帮做派。
米商现在还没完全缓过神,完全被顾零带着节奏走,听到这话,哆哆嗦嗦拿出钱袋子,看也不看就递给顾零。
顾零低头数了数江年应该有的工钱,又把剩下的还给米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后好自为之。”
米商谨小慎微地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
顾零揣着钱朝江年走过来,还没向他展示自己的战绩,就被江年抓着腰带一把搂过来,把她夹在胳膊下面跑路了。
一直跑出了城,到了荒郊野外才停下来。
江年把人放下,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顾零问他:“你跑什么?赶着投胎啊?”
江年把气喘匀了才说话:“大姐,我叫你姐行吗?谁教你这么要钱的?”
看见顾零大庭广众之下威胁人,江年小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
“讲道理的方式有两种,一靠嘴,二靠拳头。”
“打不过怎么办?”
顾零:“我师父说了,打不过就跑啊。”
行,原来是师门传统,怪不得医馆出事以后她师父跑那么快。
江年抹了把脸,有点心累。
顾零觉得自己好像坏事了,她把自己的荷包连同工钱一起递给江年。
“我输了,钱给你。”
如果没有顾零的威胁,两人正常来说是拿不到工钱的。
江年接过来看了眼,里面是顾零的全部家当。
典当衣服的五十两银子江年没动,只收了剩下的钱,然后把荷包还给顾零。
顾零迟疑地走过去伸手接过,江年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了勾:“知道为什么不能用你的方式要钱吗?”
顾零在江年旁边坐下,好奇地问:“为什么?”
“笨!因为你老巢就在附近啊,干坏事不得离远点?”
顾零:?
那米商在城里的生意不错,做生意的跟地方官多少都有点金钱关系,这也是为什么米商坑了那么多人仍然没人敢去报官,反而米商把报官放在嘴上的原因。
当时米商是被吓坏了,一时之间六神无主才被顾零唬住了,一旦他冷静下来,定要给两人扣下勒索恐吓的罪名。
偏偏顾零那些话是在大街上说的,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至于真相,这只是少数人想要的东西。
在西街这一块的乞丐基本都是住在破庙里的那群,想要抓人很容易。
一旦米商事后报复,破庙势必是不能回去的。
听江年分析完,顾零低垂着头:“对不起。”
“算了,反正我就是个四海为家的乞丐,在哪儿睡不是睡啊?正好这里待腻了,去别的地方看看。”
江年站了起来,此刻夕阳垂落,橘红色的巨大的落日在他身后缓缓下沉,他逆着光,面容不甚清晰,懒洋洋地伸直双臂伸了个懒腰。
“喂!小孩儿,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稚嫩的顾零并不明白,现在是最好的分别时机。
“相依为命”这个词牵绊太深,于江年而言,顾零现在没走,那么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一路人了。
他放不下,也不会放手。
此刻的顾零看着江年,只看到余晖在少年身上落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无牵无伴的少年看起来潇洒又恣意,风轻轻的,柔柔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那一刻,顾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吐露了一个很寻常的字。
“好。”
……
江年虽说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本领,但他那点伎俩也不过是一点皮毛。
收养他的那个老乞丐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天赋不好,修炼了一辈子也只是筑基期,后来还因为得罪了人沦为乞丐。
江年的天赋虽好,但他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再加上没有好的功法,他现在的水平也不过是修仙一途刚刚入门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