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沈贰捂住被掐红的脖子,有些不爽的看向她。
只是这一眼,就让沈贰寻到了不同的意味。
“你……也开始担忧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一愣。
沈伍心下一颤,也知晓她的意思是为何。
没人知道,这些杀人都不眨眼的王府暗卫,其实每个人都有不擅长做的事儿。
若是别的人,他们也许会对不擅长的事情置之不理,甚至是毫不关心。
可是对于他们这一群从小被挑选进王府的侍从来说,一个不擅长的事情暴露,那就是在任务当中多添了一丝死亡危机。
他们也会无视,也会不在意,但是谁也确保不了那些事会不会成为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何况……
沈肆如今中毒,也是因为当初的她技艺不精。
而最主要的……也是因为她,而导致的易容术失败,才会被人发现,给他下了毒。
这也是她一个明明最适合去做打探消息的人,最后会跟着沈昭如她们大部队走的原因。
对于沈肆,这一个因为她,而被人下毒的伙伴,她心里很是内疚。
至于一向大大咧咧的沈贰,她也有让她无法放下的事……
天黑的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马夫就利用现有的火折子,将沈伍带回来的干柴给点燃。
临近立夏,夜里的温度,也不在像初春时节那么冷。
火堆目前,沈伍正在百无聊赖的捡细碎枝条给丢进火里。
靠近火焰的那一张脸,此时因为热意,双颊给染上了红晕。一双平静,似井中死水的眼眸,也倒映出一团火焰的样子。
也许是自知理亏,自从她傍晚和沈贰掐了架之后,沈贰就再也没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
以至于沈伍也不知道,沈贰还专门去找了沈昭如和楼曦雪一趟。
面对沈昭如和楼曦雪,她将坑了沈伍的事情老实的交代了,还将欺瞒主子的罪名担下认罚。
只是最后,沈贰还是在溜走之前,问了沈昭如一句:“小郡主已经知晓沈肆的中毒原因吗?”
她想要知道沈昭如是不是知晓一些她们也不知道的情况,只是直到最后,沈昭如都表现很平静。
她也没能看出来,她想知道的东西。
马车里,小木桌两边各坐在一个人。
楼曦雪指尖夹着一颗白棋,神情认真的正思考着这一步下哪儿。
许久之后,白棋入盘,楼曦雪一并问出她的疑惑:“你知道沈伍不会易容术,还叫上我去找她说明情况,你这是何意?”
沈昭如下子没有楼曦雪那般慎重,看起来就是随便考虑一番,随后就轻飘飘的落下手中黑子。
“哪有什么何意?假意?不过是我也以为沈伍会易容术而已。”
棋子是上好的白玉锻造,捏在指尖透露着一丝凉意。
听见她的话,楼曦雪索性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下子身上,而是把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优异的外在五官,出众的家室背景,无法琢磨的形式风格,以及随心所欲的穿衣打扮。
一切的一切都让楼曦雪这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人,产生不可置信的怀疑。
若说十多年的相伴,没有熟悉,那楼曦雪可谓是白白跟在她身后了。
“你这又是在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
她不置可否的语气,透露着对沈昭如的了解。
沈昭如见她没有再下棋的想法,干脆把手里的黑子放进手边的棋盒中。
“哪有你说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不过是一些解闷的法子。”
很是柔和的语调,在这昏黄的烛火下,仿佛要将人吸入不可预估的深渊。
若说沈昭如在京城的名声,除了背景夯实,和能力出众外,就只有这无法探究缘由的手段。
你若说她是因为想要解开她们的隔阂,那她又为何在人前装的很想找会易容术的属下?
你若说她是单纯的想玩玩,那她又为何在众人出现的情况下,摆出一些有理有据的计划?
你若说她是想要游走世间,寻找那喜欢的趣事,那她又为何还要答应沈氏夫妇在信中所拜托的事情?
极致的分裂感,让楼曦雪觉得越发不对劲起来。
也许是山高路远,此处也没了沈氏夫妇,以及沈氏那一对世子的管束,她才那般的放飞自我。
楼曦雪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以家中管束劝说自己,她这样的做法,是合理的。
也许是自知刚才的话语太过逾矩,楼曦雪又接着解释了一句:“抱歉,刚才心太急切了,我不该怀疑你的目的。”
楼曦雪以为她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一句没事。
没想到,沈昭如先笑了,笑的很好看,入三月春风携花香而来,带着诱人的娇媚。
她没接着楼曦雪的话说下去,而是抛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点。
“我知道,你觉得我做的很没有合理性,可是那有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