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凯！”
    杨柳依认出了邢凯的手。
    杨柳依惊呼一声，扑过去，摸到了他冰凉的身体。她想把邢凯扶起来，却使不上力气。
    而且，对于自己的呼喊，邢凯没有任何反应。
    杨柳依拨开掩埋着邢凯脸庞的头发，奋力地抬起他的头，将他的脸颊左右仔细看着。
    “邢凯，邢凯，你别吓我。”
    邢凯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干瘪着，没有一丝血色。
    甚至，杨柳依在他的鼻孔下没有感受到热气。
    “烟儿，烟儿！”
    杨柳依有些无助，她一边奋力地想要抱着邢凯的身子站起身，一边向屋内喊着苏烟。
    苏烟从门后埋伏着，忽然听得杨柳依在呼唤自己，以为姐姐有危险，直接挥舞着木棍嘶喊着冲了出来。
    见到杨柳依吃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拽着男人的衣领，面色悲伤不已。
    “姐姐……”苏烟扔掉木棍，快速跑到杨柳依身边，想要将她扶起：“姐姐，你这样会受凉的。”
    “快，烟儿，帮我，帮我把他抬进去。”
    杨柳依咬着牙想要站起身，可一用力胸口传来的撕裂的疼痛让她好几次放弃。
    苏烟将地上男人的上半身全部放在自己后背上，同样小小的身板，却咬着牙站起身背了起来。
    杨柳依在后面扶住邢凯的身体防止他从苏烟身上滑落，也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分担着邢凯的重量，让苏烟不太吃力。
    拖进房屋后，苏烟没有任何力气再把他放在床上去了。
    杨柳依又怎么不知道苏烟小小身板此时已经耗尽所有力气，心疼地将邢凯从苏烟身上挪下来，任由邢凯瘫躺在地上。
    “烟儿，休息吧。把他放在这里就好。”
    苏烟大口喘着气，点着头，累到说不出来话。
    借着火光，杨柳依用手帕轻轻擦拭掉邢凯脸上的脏污。
    把了脉，气若游丝。
    邢凯能不能醒，看天命。
    一种巨大的悲痛从杨柳依胸口中涌出，可是却无处宣泄。这种痛苦折磨着杨柳依，坐在地上，发呆着望着某处地方。
    “姐姐，”苏烟歇缓过来，爬到杨柳依身旁，跪站着抱住杨柳依：“我们怎么办啊。哥哥一直没回来。师太和如王爷也不回来。”
    杨柳依缓过神来，用手臂回抱住苏烟，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说道：“烟儿，没事的。天会亮的，人会回来的。”
    苏烟闭上眼睛，半躺在杨柳依的怀抱中。
    清冷的芳香传来，苏烟猛地睁开眼睛，一句话还没说出，药效已经发作，昏睡了过去。
    “睡吧，睡吧，烟儿。睡醒了，一切结束了。”
    是杨柳依用迷药迷晕了苏烟。
    将被子盖在苏烟和邢凯身上，杨柳依摇晃着站起身，刚才的经历让她的身体和情绪到现在还缓不过来，是想要结束这一切、不再有伤亡的力量让杨柳依一直支撑着。
    杨柳依走到院外，长呼一口气。
    随后，走到院子一角摆着的石凳上，用袖子掸掉积雪，坐了下来。
    深夜，雪停了，风停了，可温度仍然低的让人发抖。
    杨柳依静坐在石凳上，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久，她等的人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