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雀声唤人醒,一窗内外皆春光。
许紫嫣坐在梳妆台前,姿势慵懒,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比往时更加娇艳几分。
李白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珍贵的象牙梳,温柔地为许紫嫣打理有些凌乱的秀发。
熹微的晨光透过凌乱的竹叶洒在李白和许紫嫣的身上,如春水一般波动着,暖而不燥,格外舒适。
“夫君,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许紫嫣忽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李白的动作不可察觉地一顿,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正常。
只见李白面色不改,嗓音平静,缓缓说道: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人称诚实小郎君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欺瞒娘子的事情?”
许紫嫣听到啊李白的话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
“少来,你现在被称作诗仙我倒是有所耳闻,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诚实小郎君这个称号。”
“再者说,我们夫妻一场,还能不了解你吗?你这次回来总是愁眉不展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许紫嫣说着语气从幽怨慢慢透出一点小得意,李白虽然看不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但是多少也能够想象得出来许紫嫣此时的表情。
李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夫妻之间感情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是和我的体质有关系吗?”
许紫嫣听到李白的叹息,沉默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并不畏惧死亡,她只是担心自己的离去会让李白被痛苦淹没。
李白看到许紫嫣小心翼翼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这也坚定了李白早日寻仙求药的决心。
李白将手轻轻拍在许紫嫣的螓首上,不客气地用力揉了揉许紫嫣柔顺的秀发,把那好不容易梳理柔顺的秀发搞成了鸡窝。
许紫嫣刚想生气就听到李白宠溺的声音响起。
“放心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夫君我啊,高着呢。”
许紫嫣将脑袋向后仰去,正好与李白目光相对,李白那深邃的眸子如深渊一般能够摄人心魄,却让许紫嫣格外安心。
李白缓缓俯下身去,温柔地吻上许紫嫣的唇,一触即止,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
“就交给我吧。”
李白的声音仿佛蕴含着一股魔力,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信服他,许紫嫣愣愣地点了点头,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白得到了许紫嫣的应允之后,退后一步,下一刻就化作一道剑光离开了此地。
许紫嫣看着李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选择挽留,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也明白哪怕自己舍不得李白也留不住他。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上面还留存着李白掌心的余温,只是她感受到的只有自己俏脸的温度。
良久,她将手轻轻放下,搭在小腹上,闭上了双眼,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似扑翼的蝴蝶。
终究,她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宣之于口,只是因为担心会让李白分神……
李白化作一道剑光向远处疾驰而去,他好像早在心中就下定了目标,飞行轨迹如同他的剑光一般笔直,毫不迷惘。
不多时,李白落在一座山下,他选择徒步上山。
一路上有白鹿呦呦,青雀合声,好似人间仙境,就连李白烦躁的心情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座山算不上有多高耸入云,也没有真正的仙人,但有一位修仙之人隐居于此。
李白登高没多久就来到了山顶,山顶上修筑着一座凉亭,凉亭中有一张石桌,桌旁有一身穿道袍的俊朗道士,正在煮茗观云。
见到李白登上山顶,年轻道士露出了喜色,只是并未大声喧哗,声音恰到好处地招呼道:
“太白!李太白!你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寻我?”
“丹丘生,你这家伙过得真是潇洒。”
李白郎声大笑,快步走到丹丘生的面前,拿起茶壶往嘴里灌茶水。
“你既然唤我丹丘生,却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这个生字我可当不起。”
这个“生”字在丹丘生口中是老师的意思,他原名叫做元丹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修道之人,更是李白的一位好友。
“哟?元大先生有约了?是谁这么有眼光啊?”
李白看到桌上多出一个茶盏,剑眉微挑,打趣起丹丘生。
“是我。”
丹丘生正要说话,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温润如春风的声音,也带来了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
“岑夫子!”
李白见到来人,脸上的喜色越发光亮三分,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太白兄!别来无恙!”
来人是岑勋,和李白与元丹丘都是好友。
岑勋的伯父岑羲是唐睿宗时期的宰相。岑羲的伯父是武则天时期的宰相岑长倩,岑羲的爷爷是唐太宗时期宰相岑文本。可谓是一门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