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隆应了声,用还算尊敬的语气,将前段时间发生在绯木村的事向巴尔泽布细细道出。
高居天守阁的将军大人越听脸色越发阴沉。待到鬼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完后,她神色不善地回身走出几步,朝先前被打发到一边的兵士下达命令。
“让鹰司家的家主用最快的速度过来见我!”
下属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领命照做。
于是在一段时间后,鹰司家主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来到这里时,对上的是四道如有实质般的杀意。
鹿祀、鬼隆、雷电将军,以及……接到消息后赶来,刚了解完前因后果的九条裟罗。
见到这番阵仗,老者的内心登时沉了下去。
他原以为此番是将军大人提前知道自己主动派人剿匪,心中欣慰打算论功行赏。
然而看如今的情况,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在巴尔泽布开口吐出第一个字的同时,鹰司家主感受到难以抵抗的威压扑面而来,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跪了下去。
“鹰司家的,这就是你的反省吗?”
“将,将军大人!”
鹰司家主瑟瑟发抖,但也知晓此刻应该想办法为自己脱罪。
于是颤巍巍地在地上辩解起来:“在下真的有在好好反省,如今想为您收复村子将功补过,完全没有违抗您的意思啊!”
“将军大人,您不要被人蒙骗了!”
如今被抓到牢里的村民身体状态已经稳定下来,鹿祀也放松了些许,起了点看戏的心态。
听到鹰司家主的自辩后,她嗤笑了一声,转头毫无尊敬之意地怼起雷神。
“听见没巴尔泽布,他说你蠢,好赖不分呢。”
老者的后背瞬时被冷汗布满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到此为止吧,兰丝洛。”
巴尔泽布虽对鹰司家主显露着铺天盖地的杀意,却并没有让人当场脑壳飞飞的意思。
她冷着脸,拦住神色愠怒的九条裟罗,转身对着鹿祀浅鞠一躬。
“我为自己没有管束好这些家族一事,向你,以及绯木村所有受到伤害的人道歉。”
高居天守的将军大人做出这等架势,可以看出她道歉的诚意确实很足。
直起身后,巴尔泽布冷淡地瞥了一眼还在地上站不起来的鹰司家主,接上后续的处理方案。
“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我都会让九条裟罗亲自监督,依律从重处置。”
“还有绯木村……”
巴尔泽布正想说她会派出人去对绯木村进行援助,却见兰丝洛带着轻蔑的笑容摇摇头,显然对她的决策并不满意。
因此嘴边的话转了一转:“你有异议?”
“那异议可大了去了呢……”
鹿祀垂下先前看戏时揣起来的双手,抬眸正眼对上鸣神的双目,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渐渐成型。
“巴尔泽布,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女孩原先带笑的眸光冷了下来,“我是来报仇的,不是来上访的!”
“我要的是当下便能看到的报应,而非一个虚无缥缈不知结果的处理。”
鹿祀做了个无奈地摊手耸肩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带着与散漫姿势相悖的凌厉气势:“我没那么多耐心等待最终的判决。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具体的处理方案。”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女孩忽然抬手指了指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鬼隆。
“他的这条胳膊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人断的。作为报复,我断你们鹰司家主一臂,不过分吧?”
巴尔泽布闻言皱起了眉:“兰丝洛,鹰司是我稻妻的子民。你有不满可以申辩,若是想参与行刑,未免将手伸得太长了。”
“好啊,那你亲自动手吧。”
鹿祀毫不在意地笑笑。反正她在乎的也就一个结果而已。
“我并没有答应你。”雷神将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对于这位有些陌生的故人感到头疼。
“巴尔泽布,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直接斩了他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鹿祀重新睁圆先前笑着眯起的双眸,此时不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带上了点撕破脸的意味。
“绯木村遭此劫难并非没有伤亡,若是换了旁人,我早已想方设法让罪魁祸首偿命。”
“如今我因着你那层脸面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却不能容忍他全须全尾地继续活着。”
女孩前踏两步,威压尽数倾泻到对面三人身上。
九条裟罗的体质还算强韧,非全盛时期的威压对雷神无法造成影响。唯有冷汗涔涔的鹰司家主脸色刷白,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
在越发紧张的氛围中,鹿祀忽然垂眸,取下腰间的面具,缓慢佩戴在脸上。
而后重新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巴尔泽布。
“你当是愚人众的蛮横无理也好,认为我在任性妄为也罢;总之今日这罪魁祸首的胳膊,我是要定了!”
语罢,她骤然抽出鬼隆的佩刀,举平指向自己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