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景恒脚踏在陈玄度胸口并用脚尖碾动肋骨,十分享受将对方踩入泥中的感觉。
陈玄度双手死死抵住倪景恒的小腿,嘴里不断喷出鲜血,口气却意外强硬:
“莫名其妙!你我到底有什么过节?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
听着纤瘦的青年发出隐忍的闷哼声,倪景恒内心更是愉悦,脚下加重力道,回答,
“不知道,你会想方设法打入陆超联盟,还主动巴结老王家?”
“无论如何,这又关修言什么事?
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听到这话,倪景恒斜睨了旁边欲走不走的鬼车一眼,冷笑连连:
“呵呵,他的事已经办完了。”
倪景恒作势要打陆修言,鬼车依旧是没动地方。过了几秒,鬼车的触手开始回缩,偌大的身子硬生生从陆修言的脑袋上钻了进去,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随着鬼车的古怪退场,陆修言的身子以某种极不自然的动作站立在那里,配合上翻到只能瞧见眼白不见瞳孔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瘆人。
见到这一幕,倪景恒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嫌弃,继而对脚下面露惊恐的陈玄度说道:
“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的挚友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你把修言他怎么啦?!”
“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可没这本事。倒是你,”
倪景恒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发狠,用力踢开陈玄度的手,一脚踩踏在对方的大腿上。
只听“咔嚓”一声,陈玄度大腿中部的裤腿上渗出深色液体,整条腿呈现出扭曲的形状。反观陈玄度咬着牙,额头的汗珠不断顺着侧脸塘下,嘴里没发出惨叫,而是怒喝一声:
“你疯了吗!”
“有点骨气,只可惜你早已是枚弃子,不小心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倪景恒口气中满含怜悯与轻蔑,盯着陈玄度因为痛楚蜷缩起的身子,才满意收回脚,踱步向旁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母亲那些事的?按理说......”
倪景恒的脚步微顿,似是联想到什么,转而问道:
“还是说,你十一年前也在装傻?其实什么都明白?”
刹那间,倪景恒的脑海中再次闪现那年六院住院部里的相关场景。
那是刚入秋的时日,不知是因为暑气未消,还是因为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活动,周围的那群半大的孩子包括自己,额头脸颊俱是汗蹭蹭的。
住院部大楼的这架新货梯从大门到扶手到其中的镜子都锃光瓦亮,反射出他这位孩子王意气风发的模样。
身旁王二狗兴奋到有些颤抖的声音反复回响于倪景恒耳畔,
‘倪哥,你说我们这次办得好,叔伯们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呢?’
面前的景象清晰地展现,身临其境的就像正身处当时当地,王二狗变声期的声音略带嘶哑,这些都让倪景恒感觉十分恍惚。
“叮”一声金属门打开,电梯停在八楼,手下的孩子们有序地分散开。
很快,人头攒动的过道里推来一辆病床,上面躺着位穿着校服的少年。病床推到附近,周围的画面在逐渐静止,时间似乎在同一刻停滞了。
还来不及诧异这些变化,倪景恒听到孩童般稚嫩又漫不经心地回他的话:
“对啊,早在十一年前我就知道了很多事。”
校服少年陈玄度不知何时坐起身,语调变得调侃,周身透着莹莹的白光,让人看不清面目,
“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可是他对我说切不可妄动,打草惊蛇。”
“是谁?!!
是谁对你这么说的?”
倪景恒心中随之泛起惊惧,以往那些真实发生过的经历,或是伴随每个不眠之夜的胡乱猜测,纷纷朝他砸来,似有一股重压弄得他快要喘不上气,几近窒息。
紧接着,倪景恒从那白得发光的少年口中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当然是大长老啦,他选中了我,要我替天行道,惩治你们这些不肖的徒子徒孙,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一年前的回忆如烟般散去,四周依旧是雨澜市老城厢的景致。
那笑声的源头,不知何时也变得如同一张海报那样轻薄。
倪景恒凝聚心神朝地上望去,此刻海报上的“陈玄度”正朝着他挤眉弄眼的,嘴巴一张一合道:
“以为你什么事都知道呢......还是说和你的狗绑在一起之后,你的智商也退化到狗的层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孩童般清冽的笑声回荡上空,听上去特别刺耳难受。倪景恒一个暴起踩踏,直踩到那张印着陈玄度的海报化为碎屑,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图像。
“呼呼,呼呼。”
倪景恒调整呼吸协调感官,从刚才开始,周遭越来越不太对劲。清晰的思绪是怎么忽然变得混乱,他不太明白。
正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动物的呜咽声。
倪景恒再次呆滞,愣愣转过脸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