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携太子妃以及英国公到六和塔平台入座后,百官这才再度坐下。
“别看太子现在在宫中党羽颇多,迄今为止,官家可还没交过任何一件政事于他,算是从未参与过朝政呢!”刘青石这人就是嘴大,尤其是对好友,无话不敢谈。
马远可不敢接他的茬,只是听不下去后,这才说道:“刘兄若再胡言,我只得去别处坐了。天家的事儿,岂是你我议论得了?”
刘青石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连连点头后捂住了嘴。
赵惇这边刚刚进入六和塔内,其身后李凤娘便是拽住了他的袖口,在耳边轻声问道:“当着官家的面儿,你敢跟那些人打招呼?怎么想的?”
赵惇有些不解,但此时身后还跟着众人,他不好回答,只得耸了耸肩,继续往上走。而赵扩在其后则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并无心思理会父亲母亲,而是想着快点登顶向官家、皇后以及太上皇、吴太后请安。
层层上行,终于是来到了六和塔顶层。
太子携太子妃以及英国公,齐齐朝官家施礼请安祝寿。而另一边,吴太后却对太子以及太子妃并无表情,而是挥手招来了英国公赵扩,嘘寒问暖。
见此,太子妃有些不悦,虽不敢表于色,但心里却耿耿于怀。
吴太后不给他俩人台阶下,官家也不能任由他二人在这杵着,只好点了点手,“太子与太子妃的好意吴太后心领了,你俩且下去吧。”
两人再度施礼,退出天台。
下了几层,见周围人不多,李凤娘走到太子的身前冷哼道:“哼,你儿子都比你得宠,你这太子也不知道怎么当的!”
“这……”赵惇有些无奈。平日里可是李凤娘挑唆,不让他去德寿宫请安的,现如今生出嫌隙了,反而又怪自己不会做事儿。
赵扩陪在吴太后身边,官家以及太上皇和皇后对其都是颇为喜爱。
且看六和塔下方平台,赵汝愚与赵彦逾作为皇亲国戚,自然也来赴宴了,其子嗣更是跟随着。
赵令才带着杜婉茵来到宴席处,与平日常见的几位纨绔好友打过招呼后,他看向赵汝愚那边。看了一会儿,却没瞧见赵崇礼。
“看什么呢?”杜婉茵扽了扽她的袖子。
赵令才回过神,苦笑道:“无事,无事……”
随着他们落座,杜婉茵看向周围,可此时江面上并无平台,往日都是在江面设台,表演者在那儿展示歌舞,今年为何撤去了?
她倒不是对表演有什么兴趣,只是对那个表演主舞的人好奇。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能有此殊荣?莫还能比我强了?”杜婉茵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望着江面。
百官互相交际暂且不提,这都是世俗客套。
且看六和塔顶,众天家已尽然落座,另一边有专门的传信人来到江边,吩咐鸣号擂鼓。
一时间,鼓号震天,压过了众人的声音,回荡在江边悠悠不止,持续了足足数十秒。
待声音落下,两岸鸦雀无声,且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屏气沉息地望向六和塔顶端,下方文武百官亦是纷纷起身。
另一边,官家着人开口。
“今观潮节与吴太后寿辰同日而举,事之盛大,皆超过往。另有北归将士还于旧都,兴盛我朝,朕深感欣慰,近年我大宋于边关大破敌军,士气正涨,国势振兴,民生康泰,安居乐业,使我大宋气运兴旺!今借此盛典,祝吴太后万寿无疆,亦祝我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一番念完,六和塔下百官、两岸万千将士甚至连万万百姓皆俯身跪地,齐道:“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祝大宋江山永固,国泰民安!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祝大宋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声音响彻半边天!
台上,太上皇与官家相视一眼,皆感慨不已,遂孝宗下令。
随着传话的于高台上的一声:“大典启!”
百姓振奋,欢呼雀跃;将士谢恩,起身待令;百官互礼,纷纷落座。
果脯一碟一碟地端,酒壶一把一把地换。推杯换盏,饮酒作乐,共赏盛景!
或是苍天共情,此时钱塘江面潮起潮落,千万潮头激流仿如万千骏马,互相碰撞、厮磨后又激起百千大浪,最高的浪头甚至足有六七丈!排山倒海而来击落在岸边,甚至有些潮头直接打在了桥上,不少人因此上下湿透,却仍欢心开怀。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江面,往年观潮节自是有着盛大的节目,今年如何不得而知,只能期盼。可遥望许久,除浪潮之外,江面并无其他。
就在众人疑惑沉默之际,一道琵琶拨弦之音自钱塘江的另一端传来。
随着这道琵琶声起,紧随其后的便是如同炸雷一般的鼓声!
细细听去,若非一面百丈大鼓岂可传之?
众人循声观望,却见江面尽头,数排大小有序排列的船只横布于江面,最左边的船与最右边的船只几乎横跨江面数十米,船只细数而不尽,必有近百艘!
在这百艘大船的最前方有一艘领头的,这艘船比其余的船都要宽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