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一提马画师,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似的!”桂枝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姒锦,她第一次感觉姐姐今日的状态比往常要可爱许多。
“哪有啊,我这还不是急着帮你问事儿吗?”苏姒锦见自己失态,第一时间俏脸一红随后开口辩解道。
“刚才听伙计讲,马画师被带到后院厢房了,具体是哪儿我不知道,这还得问你。”
桂枝不再俚戏,将刚才的所闻所见交代出来。
“后院厢房?哦……那里是用来招待一些重要客人的,对对对!肯定是在那儿啊!我怎么突然糊涂了,快跟我来。”苏姒锦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随后拎着桂枝的手,朝后门走去。
穿过后门,她们离开了文秀阁前堂,文秀阁前堂主要就是普通客人购买衣物的地方,但是来到后院才能看得出,原来文绣阁不仅仅是一处制衣坊,而且还是一处女工培训地,不少纺织女此时正在后面练习着纺织技艺。
而在这练习场地的侧边又是一处门拱,从此处穿过,可见其中摆放着稀奇古怪的奇石及花坛,在花坛的侧边则是整齐的一排厢房。
苏姒锦仔细打量一番厢房外的牌子,基本上有客人的时候,牌子都会反挂过来,而此时在这诸多房间中,唯有第一间厢房的牌子是反挂的,也就是说,马远肯定是在这间屋子里。
确定了目的地,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近门旁,然而刚到门前,桂枝却被苏姒锦突然拉到一边,躲在角落里轻声问道。
“桂儿,我……我现在有些紧张怎么办?你看看我……没有什么问题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领耳鬓。
这还是桂枝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害羞和胆怯。
“是我找他帮忙,又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嘛?”说完,桂枝反倒是像个小大人一般安慰着苏姒锦,后者这才被她鼓足了勇气。
来到门前,轻叩门扉两声过后,门后有脚步声响起,随即门被打开,却是那位仆从,也就是刚才给马远背着那个木匣子和拎着木凳的人。
仆从见门外站着两位姑娘先是一愣,紧接着开口问道:“衣服拿来了吗?”
桂枝闻言,和苏姒锦二人沉默片刻,而后者的目光主要是望着屋内背朝着她的马远,仅是瞧着对方的背影,苏姒锦就已然口舌无措,站立不安。
“二位?你们是拿衣服的吗?”仆从瞧二人没有说话,便再次开口询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送衣服来的,我是想找马画师有事相求!”最终还是桂枝简要地道明了来意。
从门口到门内也就几步的距离,虽然说这话是说给仆人听的,但屋内的马远也同样听到了,于是他放下茶盏,手拈起纸扇缓缓起身,“哦,找我有何事?”
见他缓缓转身,旁边的苏姒锦目光游离,想又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失了体统。
不过这会儿桂枝可不能像她这般娇羞,不然的话可能会误了正事,却见桂枝轻施一礼,作揖说道:“马画师,我是京都教坊张大司的徒弟,这位是文秀阁管姑姑的侄女,因我有一事相求,所以找她帮忙带我来见您,行事唐突,还请马画师莫怪!”
别瞧桂枝只有十一二岁,此时的她说话谈吐,却如同一位书生雅士一般不失体面。
这样的一位特殊的姑娘,马远亦是来了兴趣,笑道:“早听闻京都教坊的张大司收了位义女当作徒弟,今日这一见果然不凡,既是大司之女,那便请进来坐。”
听他这样说,门口的仆从让开身拱手示意请二位入门,而桂枝也是拽着一旁害羞发臊的苏姒锦走进了房间,仆从将门关上后,二人在马远的示意下,各自落座。
一旁仆从将茶沏好,马远看向两位,开口问道:“说说吧,我一介画匠有何能耐能帮得到张大司之女?”
桂枝闻言,把刚端起来的茶盏放下,恭敬说道:“我们教坊正在筹备太后六十大寿的节目,此事想必马画师应有所耳闻。”
“那是自然啊,太后寿辰又逢太子册封,双喜临门,此事自是要大办特办,普天同庆,排演节目乃教坊之责,谁人不知?”马远抚扇淡笑。
桂枝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既如此,我便也不绕弯子了,来寻马画师,便是想请马画师将那《千里江山图》的原图告知苏姒锦,我想请她制衣,届时将《千里江山图》于太后寿辰宴上呈现!”她把自己大概的想法和到时呈现画卷的方式,尽数告知了马远。
然而,听完对方所说的这些,马远的表情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年方十一二的姑娘,竟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演绎?
且不说这演绎的难度系数大不大,但有这种点子和想法就非比常人,若真能在大寿宴上将此一幕呈现出来,或许会博得天家喜悦,届时说不定民间坊市中亦能传播起这么一股爱画之风。
身为一位画师,最兴奋的事莫过于全天下的人都欣赏他的画。而这《千里江山图》虽然是他马远临摹的,但仍有他自己的想法与画风在其中,若官家喜悦,对于这幅画而言,亦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马远心里虽然默许,但却没有直接答应,毕竟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