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消息令桂枝感到好奇,这天家皇孙的周岁宴,其规模究竟能有多大,竟引得城内百姓纷纷议论。告别了苏姐姐,她便一路返回教坊,然而刚入门进堂内,便听闻一旁传来良叔的声音:“桂儿姑娘,老奴方才并未见您出门呐,您是何时离的教坊?”
闻此,桂枝亦是恭敬地回礼遂答道:“良叔,方才我走得急,或是您没注意。”
曾史良由前堂柜台后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瞧周围没有别人,便是开口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司吩咐若您回来便传信儿告知与你,老奴还好奇呢,压根没瞧见您出门儿,既回来了,那您便去寻大司吧,她在天舞阁内等您!”
“等我?”桂枝不解,但也没多问,只是谢过良叔后便是直奔天舞阁而去。
来到侧院,桂枝从天舞阁侧门而入,直接来到了一层舞房,而此时张梅香、紫蝶姑姑、朱邦直等教坊内的师傅先生皆在此处,他们围站一周似是在议论什么。侧门的桂枝走进来,自然让众人注意到了,只不过张梅香主动岔开了话题。
张梅香看向场中众人,微微拱手,遂言道:“既如此,便辛苦诸位,此番太常寺卿点拨我京都教坊,入恭王府为皇孙周岁宴献艺,有心之人或会将此比天申节,但我等不必多揣,只顾排好我教坊节目即可,时日无多,还需诸位用心督促入选演艺学子,方可使演艺顺利、皆大欢喜!”
闻此,一旁诸位皆施礼齐声回道:“遵命!”语罢便各自散去。
瞧着众人走远了,张梅香这才回身望向桂枝,招了招手将对方叫到身前。
桂枝来在张夫人面前,飘飘下拜后静候待其吩咐。
“桂儿,你已独练一载,是时候该融入群体了,当下恰有契机可练团舞,你意如何?”张梅香问道。
团舞,顾名思义,并非是一个人的舞蹈,而是需要一群人互相配合,呈现出的效果主要以统一、整齐为主,若失了这两点,便不好看了,故团舞难度与独舞相比,甚至要更难一些;张梅香考虑到现如今桂枝的基本功虽不错,但若要独登台面献艺,怕是缺乏些成熟,是以先将其安排入团舞之中,倘若演艺时真有瑕疵,众人之下也差不多能盖过去,主要是想丰富桂枝的演艺经历。
桂枝向来懂事,张夫人的安排,她自是不会有违,于是便应了下来。
“既如此,明日琳儿便会带你认识团舞的其余学子,她们乃今年新生,亦是紫蝶精挑细选出的团舞人员,届时你需与她们好生相处、培养默契方可融入其中。”张梅香其实有些担心,毕竟这些新入教坊的艺人们见过桂枝的并不多,因为在基本功未成熟之前,她们属于“低级”学员,只能在练功场内练功,而桂枝则是在天舞阁内,所以她还有些担心桂枝再如之前一般被人挤兑,便并没有强求桂枝,只是让她好好想想,若想把握这次机会,明日便随琳儿去见那些新学徒。
安排好后,张梅香便是带着琳儿离开了天舞阁,而桂枝则独自又练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用了飧,回房休息。
次日,京都教坊内几乎人人都知道恭王府周岁宴献艺一事了,所以那些鼓足了劲想要飞上枝头的姑娘们,便是争先恐后地给教坊内的师傅们送礼,希望可以被安排进这一场演艺中,展现风姿。
但是她们并不知晓,入恭王府献艺的名单,早在昨夜张大司便已与几位掌事一同拟了出来,誊了一份就等着时候一到,递交太常寺,而在小儿群舞之列内,便是有桂枝的名字。
张大司料到桂枝不会放弃这种机会,果不其然,次日一早桂枝便找到了琳儿,急着要去见那些群舞的其余人员。
此时,一群与桂枝年纪相仿且目中懵懂的人在紫蝶姑姑的带领下进入了天舞阁。
“这便是天舞阁?真是太漂亮了!”
“据说这天舞阁舞房乃是临摹当年宫中所建的,就连舞池上的莲花图案,亦是分毫不差!”
“终于能进来了!在外面站了一整年的木桩,总算是进天舞阁了!”一群小姑娘跟在紫蝶姑姑身后走了进来,她们下脚很谨慎,似乎这天舞阁内的地面都十分珍贵一般,个个表情木讷,口中不断讨论着天舞阁内的盛景。
不过,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在前面不远处,大司贴身侍女琳儿的身边,站着一位与她们年纪相仿,只是从穿衣打扮来看又有些不同的姑娘,后者生得大方得体、面容姣好,令这群姑娘中往日以容貌出众自居的姑娘都有些自惭,而且她们几乎不认识此人。
紫蝶姑姑来在舞池中,遂转身看向众人,视线扫过,场中再无私语。“不要以为入选了小儿群舞便可一步登天了,这种演艺一生中起码要经历成百上千场,但每一场都需用心应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紫蝶姑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众女,而众女则无一人敢否认,皆目光俨然,神情庄重,她们亦懂得此次机会来之不易。
“这位是桂儿姑娘,大司的女儿,她也会加入小儿群舞当中,你们要尽快磨合,留给你们的时日不多了,届时若演的不好,怕是一辈子的前途都要葬送在此!明白没有?”紫蝶姑姑训诫着众人。
“遵命!”众女皆应声回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