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站在高处,感受着温煦的太阳。
千年万年。
无论人间沧海桑田,那轮太阳始终挂在那里,永恒不变。
帝皇所能获得的光,也并不比要饭的多上多少。
这光。
才是人世间最大的公平。
只是有些人,连这人间最起码的公平,都会给剥夺。
就比如那些关在监牢里的犯人。
阳光之下,庆皇感念着塞外的事儿,秦标倒是相当放心。
“若论作战,天下间能胜过老六者不多,父皇大可安心。”
“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战,跟在他人地盘上作战,是完全不同的。”
庆皇却是摇头。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老六此番出兵,不占地利,就算假借着老三的名义出兵,怕是也很难讨到好处。”
“草原辽阔,北胡人就算打不过老六,完全能跑,很难有所太大的斩获。”
庆皇叹息。
许达不够强吗?
在中原、边境上战斗,对敌人都是胜利的。
可是唯一一次去草原上作战,许达最终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许达都有了心结。
想要在北胡之地有所大胜。
简直太难了。
至少庆皇除了动用大军,举全国之力去做外。
再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且庆皇认为,自己帝皇权势到达了巅峰。
大庆上下皆遵从自己的号令。
他可以调动天下的物资,去征讨北胡,打出个万世太平。
若到了下一代人,就很难有这个威望了。
老大在南方的威望足够,可兵事上终究还是差着。
老六在北方威望足够,兵事也行。
可在南方没有什么根基,南方也很难信服远在塞外的老六。
唯有他庆皇。
能够做到统调南北天下之兵,而不至于出乱子,能去北伐。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凡能按死北胡人,也不至于如此的兴师动众。
就这。
京都调集了诸多将领,进行了一番推演。
最后觉得克制骑兵最好办法。
就是学当年的成吉思汗。
先去打,再佯败,将敌人吸引到包围圈内。
然后再三面出击,狠狠啃掉敌人一块肉来。
虽说。
如此北胡骑兵还会跑掉一些。
但这是极好的战术。
还有一点,则是想方设法,利用重兵,将敌人主力给围死了。
然后等待北胡骑兵前来救援。
秦风与秦棣,加起来才出动了六万兵马,庆皇觉得就算能斩获一些,也难以对漠东造成太大的影响。
最好的结果,就是去草原上先熟悉一圈环境。
方便未来用兵。
“从某些方面来说,老六这去北胡演习,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至少能熟悉漠东的地形,未来真决战的时候,用兵更加便利。”
庆皇如此说着,秦标只能听着。
对兵事上的见解。
庆皇绝对得高山仰止,秦标怕是这辈子都很难达到父皇的高度。
他并不好这个。
从小到大的教育下,家里一直是有所分工的。
父皇保境安民,一匡天下。
而他从小到大的责任,都只有一个。
开太平盛世!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职责。
对于兵事,秦标有个大概的了解即可。
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负责大军后勤之类的事务。
努力让父皇在前方作战时,后方太平,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对此,秦标还是很有信心的。
甚至对于未来……
如果有未来的话,秦标觉得自己执掌天下,给老六兵权去开疆拓土。
老六打下的地盘,功劳上必然也会算在他的头上。
基本上也不怕有人胆敢觊觎大庆疆域之类的。
谁敢?
至于如今父皇的传授,秦标悉数记下,准备到时候写信跟老六说说。
嗯,还得只能走海路。
如今他给辽地写信,迷惑性的信件走的都是驿递。
就算被劫了也没事儿,反正上面都是错误信息。
重要的,则都走海路。
京都跟辽地,都不怕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