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王府门内,人影幢幢,甚是忙碌。
李从善、妙真带领的三百白虎卫甲士们正在集结,准备撤离。
离大郎目送叶薇睐乘坐的那辆奢华马车离开,安静片刻,转身走回府中。
“阿兄,外面是什么事?”
身后传来离裹儿的声音,离大郎回头,愣了下:
“阿妹,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回院子收拾去了吗……”
离裹儿带着彩绶等丫鬟走来,左右看了看,随口答:
“我去看看阿母和谢姐姐,主要是担心阿母又忍不住和那个妙真女史吵起来,耽误时间,谢姐姐劝不住的,得我来……现在这个节骨眼,还是少些纷争比较好。”
“原来如此,阿母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离裹儿话锋一转:“阿兄还没说刚刚什么事,听人说是欧阳良翰家眷找来了。”
离大郎指了下身后:
“是檀郎屋里那位叶姑娘,她带绣娘姑娘过来的,来找檀郎,好像是绣娘姑娘担檀郎出事。”
“在咱们王府这里能出什么事,偏找过来,倒是去庆典那边也小心些,但欧阳良翰应该有分寸,从他嘱咐咱们的事就能看出,不是准备万全他是不会过去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说到此处,离裹儿顿住,不知是想到什么,撇了下嘴:
“不过倒也正常,昨日刚敬茶入门,咱们晚宴结束走后,他们想必是腻歪了一夜,今日一大清早欧阳良翰就被咱们喊了过去,打断了人家春宵余留的缠绵,小娘自然满心挂念,夫唱妇随,过来瞧瞧。”
梅花妆小女郎说到这儿,点了下头。
不过发现自家阿兄好像不说话,她不禁看了眼他:
“阿兄干嘛这样看着我?”
离大郎注视少顷,收回目光。
“没什么,就是发现对于檀郎那边的情事,不管是涉及谢姑娘还是涉及绣娘姑娘,阿妹好像话多了点……平日里阿妹对这类话题,话都是挺少的。”
不等离裹儿柳眉倒竖,离大郎已经岔开了话题,他忽问道:
“阿妹,那位绣娘姑娘的身份和宗门,咱们在龙城的时候就知道了,你说……檀郎知不知道?”
离裹儿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话题气恼,还是听到阿兄的蠢话气恼。
她没好气道:
“废话,欧阳良翰他会不知情?整个江州就属他心眼最多,不可能真的瞒在鼓里,装傻罢了,他最会装傻了,谢姐姐都被他玩的一愣一愣的。”
离大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移情,脸色惆怅,声音低沉了些:
“那阿妹你说,他俩最后能走到一起吗,绣娘姑娘宗门那边……那些各有个性的师姐……”
离裹儿摆摆手说:
“你还是替她那些师姐们担心下吧,给欧阳良翰操什么心,你以为他是阿兄你啊。”
离大郎寂静下来,站在原地,些许落寞。
离裹儿隐约察觉到阿兄的情绪低落,抿了下嘴,难得的上前一步,踮起脚,拍了拍他肩膀,俏美小脸露出洒然的神色:
“好了,放宽心,也不是说你不是,而是每人情况不同,绣娘姑娘那边或许肩负责任,但是欧阳良翰和你不一样,他并不是生来肩负什么甩不掉的重担的,他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可以自己做主,随便如何走,自己能负责即可。
“而你不同,你身上有太宗血脉,有些责任,是生来就刻进骨子里的,敌友亲疏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定下,有好有坏吧,终究话说好处更多,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包括卫氏那个小娘也是,说不得她比你更清楚一些……”
离大郎忽然打断:
“那她为何还要屡次邀我过去。”
“请你去你就去,那喂你毒酒你喝不喝?”
离大郎沉默了下,摇摇头:
“可上一回邀请去湖口县观音禅寺的事情,檀郎后面也带来情报解释了,她确实是要回京,路过观音禅寺礼佛,被我拒绝的那份邀请,几乎可确定是无害的,可能真的只是想再见一面。”
离裹儿眯眸问:
“那大郎是何意思,这是见到了欧阳良翰和绣娘姑娘的事,想要学学他们?也去行动,争取一下?”
离大郎摇头:
“没有此意,此事已过,再提无益,况且她今日也要走了,离开浔阳返回京城……阿妹,我最近读书,明白一些话了,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当时不把握住,后面再反悔也是无用,错过了就回不去了。”
他低头呢喃:
“我此前一次次的拒绝,她应该也知我心意……至少是明白了此举展露的戒备之意,还说那么多作何……
“阿妹,不是谁都有檀郎和绣娘姑娘那样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