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被怼的哑口无言,好一阵才缓过来。
“皇帝纵然对臣子有所不公,可你我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你的一切本就是我李家给的,没有李家,你能有今天吗?”
顾承宁没有惯着她,直接啐了一口。
“我呸,那些腐儒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攀附皇权罢了,什么狗屁圣贤书,若是太祖皇帝当年听信这些,还会起兵推翻前朝吗?还会有我大乘吗?”
“若非那些奸佞小人,我父母也不会惨死,高皇帝和高皇后,将我视如己出,那是因为他们重情重义。”
“我父亲与太祖皇帝是结义兄弟,我母亲和高皇后也是姐妹相称,太祖皇帝封我爵位,那是因为我父母皆是为我大乘而死。”
“我顾承宁本对大乘忠心耿耿,可皇帝却一次次的猜忌我,如此岂不叫人寒心,如今我并未做出谋朝篡位的事,你心里又哪里来的不公?”
“我也看出来了,你同中宗睿宗果然是一家人,这天下是你们李家的,所以,哪怕你们做错了,那也是对的。”
“你我相识近五十载,如今情义尽了,从此以后,我与你青城公主恩断义绝,再无半点情分,就此告辞,来人。”
几个顾承宁的替身侍卫赶忙上前。
“大帅。”
他们本就是顾承宁以前的亲兵,都是精锐,如今还没改过口。
“安排人,接小姐回府。”
“是。”
顾落萦被接走了,尽管常山和常冼劝阻,可顾承宁还是没有给他们面子。
待人走后,常山气的在堂中转来转去。
“哎,你呀你呀,你搞清楚,你如今是我常家的人,若非我疼你,我才不会住在这公主府里。”
“你不替我想,也要替冼儿和岩儿想想,我听说当时在城外,那些将军们将龙袍都做好了,想要黄袍加身,扶他上位,被他断然拒绝了。”
“他这正是念着太祖皇帝的恩情,如今他手握重兵,就连皇宫都是他的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如今和天子有何区别?”
“你与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与他二十余年生死与共,冼儿与儿媳,还有言信一起长大,如今咱们又是儿女亲家。”
“放眼整个大乘,与他如此亲近的,除了我们还有谁?可你,却非要为了那个不将你当回事的皇家去得罪他,置我们常家,置孩子们的前途与不顾,你,你真是老糊涂了。”
“冼儿,马上让人去收拾行李,去通知你大伯,我们今日就搬出公主府,回咱们侯府。”
常冼一听就急了,赶忙跪了下来。
“父亲,母亲,你们别闹了,母亲,孩儿不孝,今天也要说说你,这两年,你对落萦的态度实在不好,当初是我们家死乞白赖的求娶的落萦。”
“这些年,落萦对您和父亲礼敬有加,她在侯府时,岳父大人对她可是极其宠爱,她不喜欢做女工,岳父就不让她做,她喜欢骑马打猎,岳父就带着她去南山狩猎,她喜欢习武,岳父就亲自教她。”
“可到了咱们家,她为了讨好您,学女工,读书,再也没有外出骑马狩猎,甚至,她从小到大的习武也中断了。”
“如今岳父权势滔天,她就如同公主一般,您这个公主,也就是个空架子,岳父大人为了节省开支,将皇室用度削减。”
“您看看您的那些姐妹,还有先帝的那些妹妹们,如今谁有您这待遇?他们甚至被取消了公主车驾,出行连公爵都不如,只能同侯爵一个规制。”
“岳父是个知恩图报,又嫉恶如仇的人,他之所以对您如此,不就是看在您和他一起长大的份上吗?不就是看在他与父亲二十余年交情的份上吗?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皇室与您再亲,那也是隔了好几辈人了。”
“倘若日后我常家还想要兴旺,我和二弟的官职,也不过是岳父大人一句话的事,如今好了,他与您恩断义绝,连落萦都接走了,日后,我们与他就只有父亲这个恩情了。”
李姝此时也有些后悔,可她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到如今也不肯认错。
“好呀,你们父子倒是与他顾承宁沆瀣一气,行,你们要回常家,那就走。”
见母亲如此执迷不悟,常冼也无话可说,起身随常山离开了。
收拾了行囊,直接搬回侯府了,而常岩却不愿意离开,留下来陪着李姝。
常山回到侯府,他的兄长,西宁侯常河听闻出了这样的事,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他也没有抱怨,而是安慰常山和常冼。
“二弟,你也不必忧虑,梁国公再怎么说,和你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况且你们还是过命的交情。”
“他这人我了解,要是有人有恩于他,他会数倍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