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霏的能力到了何种地步，说实在话，沈晶云自己也不太清楚，尽管她和他交手许多次，但他确实从未用过全力，沈晶云是感觉得出来的。

    回想自己每次都绞尽脑汁才勉强和莫霏交手的经历，沈晶云内心说不上笃定，她的天赋已经全开发，现在和莫霏比的完全是能力的熟练度和战斗经验。

    沈晶云反反复复试图用雾气把莫霏圈入其中，却始终被他看破，只要身边聚集了迷迷蒙蒙的淡薄雾气，莫霏立刻用天赋能量托着自己移开。

    沈晶云于是和莫霏就这样僵持着，莫霏打不着沈晶云，沈晶云也找不出莫霏的破绽，不过这样的情境终归不会持续多久，化雾对沈晶云的能量消耗极大，不多时，她自己便变回原形。

    莫霏几不可见地勾勾嘴角：“小孩子而已。”没有多少战斗经历，怎么和他打？沈晶云已是气喘吁吁，而二人之间还未交手。

    沈晶云还没法做到显形之后立刻在此化雾，被莫霏减速的时候，她心一沉，招式用一次确是给了对方一个心里衡量的标准，但那是在有行动能力的前提下，扔刀这种招式，简单粗暴，而且重复多少次，沈晶云还真没好法子防御。

    整个人的时间都被减缓，她连眨眼都有些困难，眼睁睁看着刀子高速向自己袭来，雾气还无法连续使用。

    五把刀，一把对准她的喉咙，一把对准她的心脏，两把对准她的腹部，剩下一把对准她的左腿，也就是说沈晶云最少最少一定要拦截下两把对准最致命位置刀。不用雾的话，只能用水柱冲击，水的反馈速度是最快的，沈晶云此刻也将希望寄托在它的反应速度之上，她还摸不清莫霏减速的时间比是多少，不过她知道自己水柱的出现速度，借此机会还能摸清莫霏的天赋强度。

    当然了，前提是沈晶云拦下了那最要命的两把刀。于是她不再乱动，屏气凝神，一簇强力水柱从她的指间弹出，水龙一般冲向几柄利刃。

    一把对准心脏的……还有一把对准喉咙的……

    莫霏解开天赋，沈晶云往后退了两步，啐出一口血，喉咙的刀差点没躲掉，水柱只堪堪擦过刀柄，好在使它偏了方向，在沈晶云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刻的血痕，至于还有三把刀——连致命的两把都勉强躲掉，剩下的刀沈晶云自然是照单全收。

    沈晶云忍着剧痛，擦擦嘴角的血，把插在身上的刀拔下来丢地上，立即用冰堵住伤口。莫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和初见的时候一样，对他而言还是这么弱小。

    错了。莫霏想错了，一根极长极锋利的冰锥横着空悬在他的背后，沈晶云对准了莫霏动动手指，它即刻猛扎下去，莫霏这才回过神来看自己身后，冰锥当然没有打到他，要是堂堂天赋者之王被这么显眼的冰锥突袭了，那可真是丢面。

    然——沈晶云的意图可不是为了锻炼莫霏的警觉能力，就在他转头扭断冰锥的时刻，沈晶云重新积攒起能量化作雾气冲向莫霏。

    莫霏的天赋是减速选中事物的时间——沈晶云目前看来是这样——将其放慢到原时间的七十四倍，也就是说正常人的一秒钟中了莫霏的天赋之后会变成七十四秒，受到莫霏天赋攻击后，沈晶云的攻击速度要比平时加快七十四倍才能达到正常水平。

    想要打中莫霏，以沈晶云开始打四大令使时，天赋能力的响应的速度为例，由于他反应能力的迅速，沈晶云需要比平时更快，再快至少几十倍不止，才能打莫霏一个措手不及。假设莫霏天赋常开，沈晶云的天赋攻击速度应该是七十四乘以几十倍——我们就假设她需要加快四十倍，那她就要做到比那时候快两千九百六十倍。

    在此多提一嘴，哪怕是雾气状态，沈晶云也是可以被莫霏的天赋选中的，只见冰凌慢慢地，也没那么慢，但对莫霏来说是挺慢的，凝聚成形，然后再慢慢调转方向，想他——不，莫霏已经走出包围圈了。

    沈晶云感觉一股极强的能量挤压着自己的空间，和沈霖泉的那招一样，莫霏在逼她显形。冰是有些慢的，好在雾气还是相当快的，雾在哪儿，哪怕只有一点，沈晶云就能把自己定位到那里，显形就显形！

    淡薄到不可见的雾飘扬到莫霏身侧，沈晶云骤然出现，一记水柱狠狠刺向莫霏的腰腹。速度虽然没沈晶云预估的那么快，但确实打中了莫霏，他估计也没想到沈晶云会莫名在他身旁出现。

    水柱混杂着沈晶云没来得及凝成形的冰渣，莫霏毫无防备地吃下了这一击。他闷哼一声，一丝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很久没有在战斗中流过血了，这属实是新奇的体验。

    莫霏有些被激怒了，而他又觉得好笑，莫霏说不清他自己到底什么心情，自从他的天镜试炼结束以后，心情什么的好像都不由他自己来控制，像是有另一个人寄住在他的身体里，那个人的心情才是他的心情。

    沈晶云惊异地发现莫霏破天荒解除了天赋对自己的选中，不过没等沈晶云高兴，一股巨大的，堪称扭曲的力量把她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