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
木培韵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单手撑着脑袋,冷冷的盯着府尹。
“那日值守宫门的人,不止宫门将领一人,你不听听其他人的说辞,就来本宫这儿说道,当本宫是软柿子吗?”
“还有,府尹大人莫不是忘了,是和亲王府的马车与太子府的马车相撞,你却如此信任和亲王妃的话,反而对本宫的话多加怀疑,难不成……”
木培韵抑扬又抑,说话的语气几乎快把府尹的魂儿都吓没了。
“难不成,府尹大人的官帽与和亲王府……”
“太子妃,慎言!”
“下官乃寒门出生,通过春闱考试,承蒙皇上隆恩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绝无半点偏私。”
木培韵心里冷哼一声,她就是在等这句话。
“既如此,那就请府尹大人听本宫一言,本宫说那日太子殿下并未一道,还劳烦府尹大人多问几个人,如实禀报给皇上。
切勿因此冤枉了太子殿下,届时本宫可不敢保证,殿下会如何。”
碧十七此刻早已打点好了除夕夜那日,宫门值守的所有人,除了敖至善。
既然要拔钉子,那就一次性拔干净。
——
裴玄话落,朝中又是惊了又惊。
边防城池失守已是外患,如今一国储君身陷囹圄,又是内忧。
皇上的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
慕云羽心里仿佛有个阴暗处的小人在说,重头戏,来了。
就见慕云羽脸上满是悲伤,可却走出了大义灭亲的步伐来到朝中央。
众人目光齐聚,就见慕云羽沉痛不已的开口。
“皇上,听闻裴大人的话,儿臣甚是揪心,十六名车夫被杖杀,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虽儿臣也不愿相信,此事是太子殿下所为,可那日儿臣与王妃确实是亲眼所见,皇兄下令杖杀了十六名车夫。”
“车夫驾马不当,冲撞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臣也能理解,可到底是鲜活的人命啊。”
“我大慕法度清明,天子犯法与庶民,还请皇上替那些车夫的家人申冤,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说完,慕云羽便重重的跪了下去,架势可谓十足。
“还请皇上替百姓申冤,还百姓一个公道。”
“还请皇上替百姓申冤,还百姓一个公道。”
“还请皇上替百姓申冤,还百姓一个公道。”
一大半的官员也随慕云羽齐齐跪倒在地,嘴里喊着替百姓申冤。
皇上朝慕云宸看了又看,正左右为难之时,突然又传来消息。
太子妃说那日却与和亲王府马车相撞,可杖杀车夫的人是和亲王而并非她,且那日太子也并未同行,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闻言,慕云宸心里惊了惊,她这是——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事,而把他摘出去了。
傻清宁啊,是我不够小心,让慕云羽钻了空子。
“既如此,那就将此案交由刑部全权负责,将此案相关的一干人等,押入大牢候审。”
这话的意思,就是将那些在太子府门口闹事的人,还有十六名车夫的妻儿,以及……木培韵一并押入大牢。
慕云羽见事态没往他计划的方向走,顿时有些急了。
“皇上,儿臣觉着,理应将太子殿下也一并押入大牢,如果太子是冤枉的,也好证明清白,洗刷嫌疑。”
此话一出,慕云宸还不等皇上说话,直接开口回怼:“和亲王是没听见裴大人所说吗?除夕那夜,孤未曾与太子妃同行,又何来下令杖杀车夫一说?”
见慕云羽准备反驳,慕云宸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和亲王可别说你的王妃可以作证,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和孤的太子妃,都有嫌疑,谁的话都作不得数。”
慕云羽咬了咬牙,太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当真是一流。
难不成,他那夜见着的人,是鬼吗?
不过,不着急,他还有后手。
“太子殿下,臣弟与王妃说的话不可信,可还有当夜宫门值守的将领,他可是亲眼看见你和太子妃一起进的宫。
且我们两家的马车相撞时,他就在现场,也看见了太子殿下。”
慕云宸不屑置辩,冷哼一声道:“孤怎么知道,你与那值守将领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想要孤下狱,那就劳烦和亲王一起吧。”
慕云羽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慕云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太子,你…………”
“都住口!”
皇上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听起来还能再任十几二十年。
天子一怒,底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安静了片刻,皇上才语气不悦的开口道:“既然太子与和亲王各执一词,就先各自回自己的府中反省,待刑部查实再做打算。”
只是禁足,反省。
慕云羽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他精心谋划,只是抓了她,却没抓太子,不甘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