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姐姐陪瑶儿待这一会儿了,姐姐先回去歇息吧。”木培瑶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听着门开了又关,她才缓缓睁开。
这个家里,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长姐一心只想害她,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所以,父亲,哪怕瑶儿做了什么事,也怪不得的瑶儿的是吧,是你们逼我的。
这一夜,天空雷鸣电闪,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洗刷着这人世间的浊气,伴随着天空蒙蒙亮,树枝上挂着的水滴晶莹剔透,像极了珍珠。
好不容易到了木培韵生辰这日,阳光稀稀疏疏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案牍上的文字仿佛被灌了金箔。
那一夜的大雨过后,连着晴了好几日,瞧着是快了……昨儿个木培瑶还来青玉阁待了许久。
左不过是说尽了慕云宸的坏话,然后劝自己一定不能答应赐婚,木培韵也不正面回应她,只低头研磨着宣纸上的那一片柳枝。
木培韵起来后,早早儿的跑去和慕卿卿请晨礼,父亲已然去上朝,母女俩说了些贴心话,木培韵才回到青玉阁。
他既说让她表明诚意,那她就好好表一表。想着,木培韵又坐到案牍前,开始打磨起面前这绘了几日的春柳翠影图。
若是没记错,慕云宸是独爱柳的,垂丝千万条,东风弄春柔,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与君共赏人间好风景。
总觉着还差点儿什么,思考了一会儿,木培韵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轻声道了句:“研墨。”
素酒听了赶忙上前:“好嘞,小姐。”瞧着这些日子小姐为了这画整日待在屋内,人都憔悴了。
提笔,点墨,收笔。
需留背影在心田。
全了。
木培韵将桌上的画拿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放回去侧头示意素酒过来瞧:“如何?”
素酒稍稍凑近了些,顿了一会儿又退回去:“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儿懂这些,不过凭奴婢愚见,小姐这幅画甚是优美,堪称一绝。”
“就你是惯会哄人的,嘴里的话一套一套的。”木培韵睨了她一眼,可眼角却弯起的像个月牙似的。
“小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前厅呢。”素酿从外头跑回来,拍着胸脯微微喘着气说道。
“父亲今儿个早朝下的如此快?”木培韵虽然疑惑着,但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脚朝门口走去。
等到了前厅才发觉,父亲不止唤了她,府中众人皆在,就连平日里不轻易见着的宁姨娘也在。
定了定神,恍的看见一旁坐着饮茶的公公,木培韵神色微愣,原来是宫里来人了,算了算日子,该是今日了。
是的,今日便是她十六岁的生辰了,上一世亦是今日宫里来人传了她同慕云宸的赐婚圣旨。
只不过,本是府上添喜,偏她眼盲错信了人,死活要拒婚,累的全家被下狱。
这一世,她必不能再祸害家人,亦不会负了那知心人。
“韵儿,这是皇上身边儿的李公公。”木槿在一旁指点。
木培韵会意,欠了欠身喊了句:“李公公安好。”
李宝全顿时乐的开怀,他不过是没根儿的活物,能得丞相府上下如此敬重,自是荣幸。
“郡主多礼了。”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愣,虽说木培韵被封为郡主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可大家也都知道这不过是皇上的一句戏言。
府上也并未有人如此唤她,在外也更是没有人这样称呼,毕竟没有正式下过册封圣旨,但皇上也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因此木培韵这郡主的身份也就不尴不尬的挂着,好在本就是丞相府嫡女,倒也没人敢用这话寻玩笑。
不过这一声郡主若是从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嘴角说出来,意义便是大不相同了。
木槿朝李宝全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哪知李宝全只差朝他笑了笑,接着就从兜里掏出那卷黄帛。
“皇上有旨!!”
一瞬间,满厅里的人纷纷跪下接旨,也不知为何木培瑶也跟着紧张起来。
倒不是因为怕木培韵不会拒婚,这些日子她反复试探了多次,也吹了许多耳旁风,想来已经万无一失了。
只是刚才李公公抽出圣旨时,她偷偷瞧见里边仍有一卷同样的圣旨。
木培瑶顿时十分欣喜,想来是五皇子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去求了皇上,便要将她赐给五皇子做侧妃,说不准今儿个丞相府就要双喜临门了。
她一个庶女的身份,嫁不了太子,嫁给一个心里有她的皇子做侧妃,也是这许多高门贵女不可求的了。
届时她便是这都城之中,人人羡慕的对象。
其实木培瑶说的不错,今儿个丞相府确实是要双喜临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尔丞相木氏嫡女木培韵,才情出众,德容兼备。作合东宫,实为三善之选。
兹承皇太后瑜,朕特赐婚,命尔为太子妃,于八月十五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钦天监共同操办。钦此!”
木培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