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容大街,人声鼎沸,慕名而来的比比皆是。
一茶楼半敞着窗,小二耐心伺候,余光无意与高坐者对上,异瞳闪耀,直击胸口,他一时神往,茶漏出杯,慌张向其赔罪。
“起来吧。”男人开口,“再添一壶茶,游街马上要开始了。”
小二退下,身旁使者才道:“少爷,这小厮做事也太不牢靠,需不需要我跟店家提一嘴......”
“飞海,你话太多。”
男人把玩着茶杯,眼神忽闪,“这里是中容,你还当咱们过的是从前的生活么?”
飞海咽咽喉咙,有些委屈,“可说到底,少爷现在也是廷司大人的......”
“一个名义上的私生子,靠着廷司父亲的头衔在中容作威作福,你觉得这事要是闹到盖山,咱们的那位君上大人,会如何看我?”
飞海话到嘴边被堵了回去,他摆摆手,“罢了,让小二再找一个茶杯来,好戏要开场了。”
话已至,夜更深,茶楼下灯火阑珊,人头攒动,城管握着棍子到处驱人。
“两边站两边站!说你呢!是看花魁还是看你?!”
“喂!那边那个!此处不准贩卖货物!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马元杭操着一口怒音,排山倒海地骂向人群。
有城管助力,硬是从熙攘人堆中开出一条空道,看官站两边,花魁游车将从街头出发,最后在指定区域展示新出的机甲礼服裙。
一青楼内,女子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套上重重机甲,步子不敢迈太大,唯恐在展示前生出岔子。
“华瑶,抱歉啊,近来我身上起疹子,还要麻烦你替我走这一遭。”
女人坐在梳妆桌前,对着镜子中的脸微笑。
“菁羽姐,没关系的。”华瑶莞尔,“我求之不得呢!”
菁羽转身,瞧她里三层外三层,机甲虽美,但不见得轻,华瑶身板小,压她身上宛如负重前行。
“游街的时候慢慢走,累了就偷会懒歇口气,没人会怪你。”菁羽摸摸她的头,贴心嘱咐。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一老妇浓妆艳抹地走近,“怎么还不出来!外面人在催了!”
她见到华瑶,眼中闪过惊艳,拉着女孩就往外跑,“今日这衣服能否一夜爆红,就全仰仗你了!”
机甲叮叮哐哐,像一阵铃铛,突然闯入又消失不见,回音在心中绕梁,菁羽推开窗,视线投注在下方。
伴随一声敲鼓,文工团穿着机甲服闪亮登场,他们又蹦又跳,一瞬间将气氛推向高潮。
尖叫声,鼓掌声,赞美声,如雷贯耳,纷至沓来。
紧接着是身穿机甲礼服裙的华瑶在众目睽睽下,登上游车,向两头群众问好。
天空之上,烟花璀璨,一如底下美丽的女孩,昙花一现。
倪商等人封锁了七号工厂,看见头顶烟花,得知巡游已经开始,顾不得城管阻拦,当即要拦车。
“你们谁啊?!”马元杭挥舞棍子,以此逼吓。
“这裙子很危险!”周濯清抓着马元杭的胳膊晃,“是我啊!老马!你不记得了?!”
马元杭一愣,眨了眨眼睛,随即怒意横生,“你谁啊?!”
“周濯清,他和你师哥一样,都没觉醒记忆,你跟他讲是对牛弹琴。”倪商瞥了一眼游车,从身上摸出一面巾系上。
“倪商,你要做什么?”周濯清见她如此打扮,很是费解。
“看不出来吗?我要劫车。”
与此同时,茶楼上,一人影从天而降,扑通落下,停在男人对面,恭敬道:“参见厉王殿下。”
“别这么叫我。”男人抿着茶,神色平静,“在中容,可没有什么厉王。”
那人迟疑,于是改口,“顾少爷。”
“这就对了。”
他抬眸看向来者,“不管何时,你都要记住,只要君上在世,我都只是顾为川,不是什么厉王。”
又是一阵喧嚣,楼下,花魁游车已途经门口,顾为川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轻叩,像在默数计时。
忽然,尖叫四起,场面乱作一团,他对面的人向下望去,只见游车上的花魁被身上穿戴的机甲礼服活生生刺穿,鲜血四溅,连带离得近的人都不幸牵连。
说是被扎成筛子都不为过。
而人群中,有人突然指着一方向开口,“就是她!我看见她扒拉了花魁!是她杀了花魁!”
无数双眼睛落在女人身上,瞧她系着面巾,第一反应是将她当成了刺客。
“人姑娘啥也没干,你别乱冤枉人!”又有人开口,“这么多双眼睛在呢,花魁分明是被机甲裙杀死的!”
“对啊!是机甲裙干的!这裙子要不得!”
“各位各位,这也不能怪裙子,说到底这裙子的动力源还是树核,问题是出在盖山的树核上啊!要我说还是咱们中容的电核好!起码不会杀人!大家说对吗?”
......
趁没人注意,周濯清拉着倪商逃出了人群,直到拐进小巷,女人才道:“你就不怕真是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