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草木衰败,时而冷风经过,与岩石摩擦出细微声响,吓得前面那人跳上跳下。
“师哥,是风。”周濯清无奈道:“你动静小点,就算真有东西,都被你这声吓跑了。”
薛让眼含血丝,哀怨看向男人,“你还希望有东西?!话说不是找住处吗?怎么跑这无名荒山上来了?!”
身后树影晃动,咆哮立止,薛让缩起脖子,跟做贼似的心虚,“况且这里不是流传真龙现世吗?要咱倒霉碰上,龙还不一口把咱俩吞咯?”
周濯清面色沉静,望着连排树林,眼中睿智,“你真觉得这世上有龙?”
“以前不信。”薛让垂眸,“自从那破游戏问世,我就从坚定的无神论者转变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男人叹过一声气,疑惑快要从眼中蔓出,“师哥,难道你从来没怀疑高科院从神坛跌落的原因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怪咱院运气不好呗。”
薛让仰头,冲天叭叭,“要是再仔细检查一下实验室,喻闻初就不会打翻试剂,更不会得癌症,这样喻怀安就不会上任,冯老也不用发函请他出资,咱俩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絮絮叨叨,最后将罪责怪在负责接待的许印身上,“都怪那家伙,要是他再仔细点,高科院的结局说不定就逆转了,时光机项目也早就成功了,同门之间还能再见,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纪冬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许印提及的几位同门下场,周濯清话到嘴边又咽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搪塞了过去。
“诶,不对啊。”薛让反应过来,周濯清眼神紧张,以为谎言被看出,肢体稍显僵硬。
“怎么了?”
“难道咱院失去威信和运气无关?”薛让皱眉。
周濯清一愣,诧异于他满嘴跑火车竟抓住了重点,于是将久居心中的疑惑托出。
“从老师入狱,到咱们被通缉,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实验室各种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材料都有严格管制,而且在喻闻初来之前,也有专人负责清洁打扫。”
薛让接起话,“会不会打扫后又有人进去做实验,结果忘记收拾了?”
“这就要问当天负责清扫的人了。”周濯清说,“你还记得是谁做的清洁吗?”
薛让挠头,一脸茫然。
周濯清只好作罢,话锋一转,将清洁话题盖过。
“本来按照社会各界对时光机的支持,即便在喻闻初这件事上,高科院脱不了干系,但也不影响项目继续。”
“可怪谈和舆论却直接让人们仇视科学,开始信奉起神学。”
薛让眼眸一亮,抬头道:“你说的是那篇关于研究时光机触碰到时间禁忌的文章?”
周濯清点头,“还有同步流传的那些怪谈。”
“荒山现真龙,乾门村庄户凭空失踪,还有下水道掘出僵尸......”
他列举着一条条,薛让越听头皮越紧。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是有这个怀疑。”周濯清抬眸,扫过周围,“所以才带你来这,探探究竟。”
男人话音刚落,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只听嗖的一下,前方草丛穿梭出一抹金。
薛让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地,指着快递经过的巨物大喊,“龙...是龙...!”
周濯清迈步要追,薛让急忙抱着他腿,痛哭流涕,“小清清!咱们快跑吧!”
拉扯间,巨物已经远去,周濯清拍拍薛让手,示意他先放开。
“师哥,已经没影了。”
“真的吗?!”薛让回头,果然不见巨物影。
周濯清趁他分神,抢先一步步入草丛,两手在丛林里扒拉着什么。
一路顺着巨物碾压痕迹找去,土壤中,留有巨物刮蹭后的金色,他心中一动,小心将遗留物拾起,贴近鼻尖轻嗅,鼻腔瞬间被浓烈的重金属味侵入,莫名有些眩晕。
薛让心中害怕,却又担心周濯清,小心翼翼靠近,见他捂头闭眼,抿唇道:“你在吃土吗?”
周濯清深感无语,手一推,对方以为要挨几下打,立即退开,却听男人开口,“你闻闻。”
薛让目光落至手掌,探头探脑,动了动鼻子,“这不是油漆吗?”
“从你口中的龙身上掉下来的。”
“龙还会掉漆?”
“怕是有人装神弄鬼。”周濯清笃定此“龙”有异,便要去追。
“你等等!”薛让挡他身前,“就算龙是假的,可刚刚那东西那么大一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掏出手机,义正言辞,“我们还是打电话叫自然资源局的人来吧!”
数字一落,号就要拨出,周濯清按住他手,“先等等,咱们得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再以匿名形式向资源局求助,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说完,他就奋不顾身往巨物离开的方向走,薛让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生无可恋的跟在周濯清后头。
两人藏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