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空旷,群风无首,肆意张扬。
打碟机像装了发条,一刻不停。
姜好好耳膜刺痛,在巨大的声压下,呕出血来。
沈硅垚也没好到哪儿去,他道行浅,水性术法对音波无效,又没有武器傍身,精神值陡然降至25。
“抓紧我!”他匍匐在地,伸手向前,像在捕捉什么。
“对不起......”沈硅垚喃喃自语,泪水盈眶。
姜好好用力拍打头部,艰难发声,“五土...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硅垚忽然抱头,神情痛苦,“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向你们赔罪!”
说完,他便直直往山崖跑。
姜好好想要拽他,青年力道大得吓人,竟直接推开她,义无反顾地要往山下跳。
索性辛文霜反应快,捡起地上的绳子将他框住,找了棵树系紧后,才敢松手。
“文霜姐,五土到底怎么了?”姜好好问。
辛文霜惴惴不安,“他的精神值太低,神智已经不清,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现生命危险。”
说话间,边上的李蔚也喋喋不休,不停叫着李满杏的名字,而马元杭和肥鱼相互抱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痛哭流涕。
周濯清趴在地上,眼前闪过重影,他浑身没劲,脚尖贴地,蹬着想要借力前行,可打碟机毕竟是机器,受雷电过后电力条直接拉满,对玩家摧残更大,每前进一步,都会受到千百倍攻击。
“濯清啊。”
是许久未听见的亲昵。
再看打碟机,不知何时已被各种实验器材取代,一只手映入眼帘,他抬头,对上来人的眼,扑面而来的温暖令他心头一酸。
“你这孩子,怎么搁地上躺着?昨晚又没回去吧?再累也不能睡地上啊!”
冯士白叹气道:“濯清,你就是太实诚,不像薛让那个滑头,能坐着就坚决不站着,前几天还买了张折叠床拉进实验室,说要换个姿势看世界......”
他喋喋不休,周濯清只呆望着,不敢相信眼前所景。
“濯清?你怎么了?一句话不说?不舒服吗?”冯士白不由停住,眼中闪过担忧。
“老师...您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周濯清开口。
冯士白一愣,反手敲打他额头,“好的不学竟跟着薛让学坏的,你们几个就巴不得我被抓是吧?”
“不不不!”周濯清着急否认。
“不过啊,濯清。”冯士白话锋一转,眉宇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认真。
“时光机这个项目在院内属于绝密,有朝一日要是出事,老师希望你们统一口径,对外就说是我胁迫你们参与的。”
“那怎么行!”周濯清说,“老师,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不会让您一个人面对的!”
冯士白盯着他许久,并未发声,许久后才笑着拍他肩膀,“我和你开玩笑呢,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第一个供学生出来做替罪羊!”
“那您可真是为师不尊了。”
周濯清正调侃,谈话在爆炸中戛然而止,巨大的耳鸣引起头疼,辛文霜晃着他的肩,想要将他唤醒。
“周莲!火焰弹撑不了多久!趁打碟机没反应过来!咱们先带着其他人离开山顶!”
火焰烧得打碟机噼里啪啦响,琼霄心中记仇,隔着荧幕阴阳怪气。
“哎呀,他们这是要烧了云中君的云啊!”
云中君冷哼一声,五指虚握,指尖在桌面敲击,发出沙沙的声音,成功调动盘旋沙盘之上的云。
雨由小变大,铺天盖地,直接扑灭碟机外壳燃烧的火。
辛文霜暗道不妙,强行架起周濯清要离开,打碟机却直接立起,对着两人发动。
音浪无形,却能吞噬人的精力,辛文霜脚步一顿,耳边萦绕起数不清的脚步交错。
“为什么要隐瞒现场存在其他易燃物品?!”
“你知道这会给我们的救援带来多大压力吗?!”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令女人下意识弯腰,再回首,背后已是猩红一片。
周濯清甩动头,逼迫自己清醒,见辛文霜神情恍惚,十分痛苦,意识到对方中招,二话不说,用尽全力将女人推下斜坡,辛文霜顺着高坡向下滚,直到彻底看不见她影,周濯清才放心。
“老师...学生估计没命见你了。”
鲜血不断涌出,周濯清忍着痛,对着弱水伸手,“倪商......”
哗啦——
水花四溅,一道红色身影破水而出,直冲打碟机来。
会议室众位接连起身,目光直指荧幕,伴随金光璀璨,黄金杵猛地扎进碟机,电流爆表,发出恐怖的触电声。
砰砰砰!!!
打碟机当众炸开,噪音中止,山顶恢复平静,徒留玩家村民倒地哀嚎。
秦尧没见到辛文霜人,着急忙慌,从烛九阴身上跳下,将周濯清扶起。
“周莲兄弟,文霜呢?!”
“我怕辛会长精神值下跌,所以推她下坡......”周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