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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见赵乐与老太监都迫切想让自己赴宴,心中不由的冷笑起来。
“诸位好意,徐某心领了。”他笑着拱了拱手,面上的表情也是镇定自若。
见二人稍事一愣,又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有劳诸位!心有惭愧啊。
只是徐某一路奔波,颇为疲惫,今日就在此驿馆稍作休息。
烦请回去转告太后娘娘与国公爷,待某稍得休息,自会前去一一拜访。”
赵乐和老太监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种极为不痛快的感受。在此二人看来,徐平不去自然也是因为不好选择,反正都怪对方!
犹豫几息,赵乐拱手再次:“徐将军英明,不必在意有些外事!
我主为了这场接风宴,筹备许久,还望将军不要推辞啊。”
徐平却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与不容置疑。“这好意嘛,徐某心领了。
一路鞍马劳顿,实在力不从心,还望赵将军体谅。”
“哼!!!!”老太监朝着赵乐送去一个眼神,随后也在一旁赔笑着说道:“徐将军啊,太后娘娘可是盼着见您呢,您这……”
“这位公公,实在对不住。”徐平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待休息妥当,徐某必定第一时间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
两人见徐平态度委婉又坚决,也不好再行强求。两人互看一眼,只能带着人马怏怏离去。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徐平微微眯眼,心中腹诽不已。
大梁朝堂确如传闻中那般复杂,顾应痕的那点破算盘可谓是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即便是父女,儿子已然继位,顾秋婵也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自己此番前来,步步都得拿捏妥当。
“这……”见此情形,杨定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将军,咱们就这样把他们给打发了?初来乍到,会不会不太好?”
“这样才好!”徐平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调侃。“咱可不能急!事情要慢慢办,人要慢慢看。
此间局势复杂,他们越是着急,咱们就越不能乱了分寸。
先回驿馆,好好休息。”
回到住处,徐平便闭门不出,且吩咐侍卫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他手枕后脑,斜靠在席榻上,静静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布局。
姜云裳的事悬而未决,大梁朝堂也需要各种周旋,飞云关战事尚未结束,岳州的安抚工作更是多如牛毛……
千头万绪,分身乏术,这让徐平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一夜沉默,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徐平早早起身,在庭院中简单活动了一番筋骨。
这一天,怕是不会平静。
中午时分,自己尚未用膳,驿馆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徐平心中一凛,嘴角随之微微扬起。“你果然按耐不住。”
不一会,驿馆下人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又带着讨好。“徐将军,外面有位自称是顾国公府的管家求见。”
“顾府的话管家?”对于这等家族,管家的地位非比寻常。譬如北境的老高,司徒府的司徒明德,等等。
“正是!其人已等候在外!小的这才赶紧过来禀报。”
“有意思!”徐平微微一笑。“领他进来吧。”
“诺!”
片刻后,一个身形发福,穿着锦衣的男子快步走进庭院。
待见到徐平在此,其人立刻满脸堆笑的拱手行礼。“小的见过徐将军,我家国公爷听闻将军昨日旅途劳累,特命小的今日再来相邀。
国公爷说了,今晚在府中备下薄宴,还望将军务必赏光。”
差不多了!拖一夜可以,拖久了可能不行。这顾应痕还真有点沉不住气!看来,虎威的战局不太好啊?
徐平面上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随即微微抬手。“有劳国公爷挂念!只是徐某来得匆忙,未曾备礼,如此岂不叫人耻笑?”
“徐将军哪里话!怎得如此见外?”管家低头垂目,脸上挂着一丝贱笑。“将军,我家主子说了,您要是还觉得累,就派轿子来抬您过去!
主子实在是盼着能与将军见上一面,不但是聊表心意,还能好好叙叙不是!
徐将军舟车劳顿,主子替您备了十位美人!此皆奉天城内的达官显贵与世家门阀之后,未过二八,尚是处子!
她们早就盼着徐将军能抽空前来,也好一睹将军风采!便是替您穿衣暖被,那也是心有期待啊!
徐将军可不要让美人久等,害了这相思之苦啊!”言罢,管家躬着身子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份图册。“请将军过目!若是将军不满意,留之为婢,或是充作“人盂”也未尝不可嘛!”(注释:人盂就是拿年轻貌美的女子